廖七看著江一舟深邃冷靜的眸子,他知道這次糊弄不過去了。
或者說從一開始小姐就對他有所懷疑。
他沒有一來就表明身份,主要還是覺得這裡不過是自己的一個臨時跳板而已。
可從這大半年的相處來看,發現這裡或許不僅是一個跳板,還可以作為一個真正的平臺。
雖然這個平臺還有些小有些低,不過以小姐目前展露的心性手段來看,這必定會成為更好的平臺!
想到這裡,他說道:“對了小姐,上次你說莊子上要增加幾個長工,我想等下跟你具體說下。”
江一舟聽懂對方話外音,從善如流:“可以,正好等會我也要散散步。”
飯後,幾人各自散去。
江一舟跟廖七來到前院的會客廳,分主次坐下,韋稞默默跟在旁邊,倒上茶水。
廖七看了看韋稞。
江一舟道:“這裡都是自己人,你直說便是。”
廖七明白,韋稞身份不一般。
他略作沉吟,然後說:“我認識他身邊的那個小廝…啟皓。”
江一舟哦了一聲,呷了一口茶,靜等下文。
廖七:“不知道小姐知不知道前段時間引起整個澤州礦業司動盪的大事件,江安縣碳石礦。”
江一舟淡淡點頭:“略有耳聞。”
她也是在前不久得知,原來寧建仁把江家所有家產拿去押的,並不是直接賄賂澤州那個官員,而是利用那筆錢搭上了江安縣碳石礦的生意,並藉此為跳板認識了澤州官員。
若是自己能提前知曉,或許……
就算知曉也沒有其他可能,因為那個時候對方已經掌握了江家財產,已經跟那邊搭上了。
自己就算想把事情攪黃,她也沒有合適的人手可用。
不過,現在江一舟倒是覺得這也並非壞事。
這邊陶莊一直用老辦法燒陶,溫度上不去,沒辦法做更高階的陶瓷。
若是有碳石就不一樣了,到時候自己或許就可以從系統中兌換更好的陶瓷工藝流程。
廖七見江一舟聽到他和啟皓認識,以及江安縣碳石礦,一點也沒有意外,心道,小姐果然在暗中調查。
就是不知道對方瞭解到多少。
但現在既然自己已經有了把這裡當作平臺的打算,那麼現在就是最好的開誠佈公的機會。
廖七:“你第一次見我,我說我們逃難是真,我父親病倒是真,我已經走投無路也是真。”
江一舟:“剛剛你說你和啟皓認識,所以你真正想投奔的人是他嗎?”
廖七:“是,也不是。”
江一舟沒有接話,廖七停頓了下繼續:“其實那座碳石山,原本屬於三家人,廖家,齊家,還有霍家。”
“這三家人在當地也算是富戶,廖家是鏢局出身,齊家開了個武館,而霍家則是後來搬到那裡的澤州霍氏旁支,出過一個進士,據說在江州任職。最開始是廖家發現了那山上面的碳石,想著這個事情肯定瞞不住,而且一家人也吃不下,於是便找齊家霍家商量,一起開採。”
“他們當即就應了下來,霍家表示去找關係,把採礦證辦下來。然後我們兩家輪流守著礦山,防止被外人發現了。”
“可是我們並沒有等來採礦證,而是我們鏢局出事的訊息,被一股山匪殺人越貨。我叔伯和堂哥死在當場。而後鏢局為了賠償客戶貨物,以及補償死亡的鏢師的家屬,我們傾家蕩產,可謂是一夜之間從雲端掉入地獄。”
“那段時間,每天都是上門催債鬧事的,我爹知道肯定是因為礦山引出來的。想著這潑天富貴終究不是我等小民能承受得住的。為了保命,父親放出話要把所有田產宅子賣了,果真有一個周姓商人立馬接盤,然後爹便帶著娘,我,堂弟和妹妹逃命。可即便如此,那些人也不打算放過我們,一路都有追殺,最後……”
江一舟:“你們逃出來了嗎?”
廖七黯然地點頭,“大概兩個月前,我終於知道他們下落了。當年逃亡的時候,那些人緊追不放,所以我們想出分開逃,金蟬脫殼,總算是瞞了過去,而我也和他們分開了。”
江一舟:“啟皓,就是齊家的齊皓?”
廖七點頭,江一舟心道,這個名字改了跟沒改有什麼分別?
廖七道:“我們鏢局被人針對的時候,齊家武館也被一股勢力盯上了,據說是有人去鬧事,不知怎得就出了人命。然後齊皓一家被抓,齊皓想找人把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