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眾臣吵吵嚷嚷如菜市。
一些說新帝太剛愎自用,如此大事都沒有經過大臣們商議就釋出下去——不過現在他及時改正,還可以將政令收回來,他們也既往不咎,繼續輔佐他。
一些則是用一種痛心疾首的語氣說,民眾只需要聽從官府的命令,服從安排就是,讓他們識字只會生出無窮禍端,讓他們更加不安現狀,然後謀反,到時候他這個新帝都要被取而代之。
另一些則說,賦稅乃國之根本,誰讀書就免除誰的人頭稅的話,那些農民以後都不交稅了,這個國家就完了。
新帝看著這些人一副憂國憂民的樣子,若是但看他們那悲天憫人的樣子,還以為是多麼忠誠,多麼為這個國家考慮了呢。
其根本,不過是他稍稍將他們壟斷的學文識字的權利分出了一些而已。
至於交稅,這些人及其家人和廕庇的族群都不繳稅,他們囤積大量土地也都是稅外之地,比所有農民的土地合起來都多。
現在只是讓一些個讀書的孩子不用繳稅而已,看把他們給急的。
新帝心中一片冰冷,看這些大臣說若是他不同意收回政令,就長跪不起,就一頭撞死在柱子上……
新帝直接拂袖離去:想長跪不起的,想撞死的,那就來吧,把場地讓給你們盡情展示吧。
他遲早要讓這些人把兼併的土地和東西都吐出來!
所有人看著新帝不僅不採納他們的忠言,竟然直接離開了?
嘖,這才剛剛登基多久呢,就不把他們放在眼裡了,以後豈不是真要把他們給洗刷掉?
第三天,第四天,這些大臣們紛紛稱病不上朝。
新帝看著下方站著的稀稀拉拉的朝官,看來朝政沉痾難返,便是因為這些人尾大不掉。
若是不重拳出擊的話,他這個皇帝跟父皇一樣——
沒錯,他知道,其實他父親曾經也充滿熱血,想要把國家建設強盛,想讓子民安居樂業……
可是,但凡他頒佈與民有利的政令,這些人便一個個跳出來反對。
緊接著地方一個接一個地冒出各種抗議的武裝暴動。
各種人禍天災不斷,甚至還要改換朝代……
最後,他父親許是疲憊了,許是覺得自己怎麼也爭不過這些世家大族,索性放任自流,或許還有幾天安穩日子享受。
但這一次,他不想再跟這些人虛與委蛇,不要做傀儡。
江家主讓他看到掙脫被這些人挾制的契機,他要拼一把。
然而,新帝不顧朝中大臣反對,強行推廣脫盲令。
那些人見的確無法阻止,便一邊讓
另一邊則是開始造謠,說新帝肯定跟那個江家主有一腿。
要不然那個江家主說什麼,你堂堂皇帝便聽話做什麼。
還說那江家主是什麼什麼妖物鬼怪等等,反正怎麼噁心怎麼來。
於是,這些製造了流言的人又紛紛讓新帝要愛惜羽毛,流言可畏——
新帝便問這些人要怎麼解決,他們便說:“皇上要證明自己跟那霍亂朝綱,敗壞倫常的妖女沒關係,最好辦法就是直接把她殺了啊……”
新帝聽了哈哈大笑。
他看著這些個跳樑小醜:自己一旦沒有按照他們規定的路子,按照他們的意願去做的時候,他們便用各種方法讓他就範。
現在他們一方面製造出自己和江家主的謠言,一邊又讓自己去自證清白。
看來他們是真的急了。
也證明,他做的是對的。
所以,他更要堅持下去。
至於這些人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把戲都使出來了,接下來還會做什麼?
狗急跳牆嗎?
他正愁找不到打破眼下困局的方法,竟有些期待了。
…………
江一舟在把關於建立學堂的建議呈上去後,第三天就收到回信,第五天就傳來縣衙的文書。
縣衙將政令以公告的形式張貼到每個村鎮。
大意就是,只要是修建學堂,可以免費使用土地,以及但凡去學堂讀書的,十二歲以下免收人頭稅。
至於其他,學堂修建,桌椅板凳購買,聘請先生等等,則需要地方自己解決。
而江一舟看到朝廷大力支援,立馬開始行動起來。
反正開辦在各個地方的田莊是現成的,有了朝廷的政令,她只需要給田莊管事吩咐下去,便會自動超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