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舟終於把地上屍體上的衣裳鞋子全部扒光,收入空間裡。
以後稍微清洗處理一下,就可以給更需要的人了。
曾偉看到江一舟竟然不顧廉恥,把那些人全部拔個精光,赤條條的,然後直接往山崖下一丟。
一鯨落萬物生,這莽蒼大山中,多少可以給其他飛蟲走獸提供一些食物,就算腐爛了也能為植物提供養分,也算是廢物利用吧。
曾偉眼淚鼻涕糊了一臉,與血汙混合,加上原本疤痕,看起來十分滑稽狼狽。
他不停地叱罵詛咒著,他以為對方會為了他的資訊,而與他交流,做交易……
卻沒想到人家只問了幾句,就自個兒打掃戰場,壓根兒就不搭理他了。
身上的痛苦,加上前所未有的挫敗和對死亡的恐懼,讓他徹底崩潰了。
他眼睜睜看著對方把所有東西清理完畢,然後朝著一個方向揚長而去。
“不,不要走…快回來。”
“求求你殺了我,殺了我……啊——”
肢體斷面上,不知道對方用了什麼方法,除了一開始噴濺血液,然後竟然不流血了。
不流血,也就意味著他這個狀態會持續很久才能慢慢死掉。
而現在,各種蟲子從四面八方爬了過來,開始一場異常豐盛的饕餮盛宴。
不知道為什麼,本來應該痛的麻木甚至昏厥過去的,而他卻異常清醒,並且對痛感比往常所有時間都更敏感。
好痛,被萬千蟲蟻啃咬,好痛苦。
他利用腰腹和脖頸的力量,在地上蛄蛹著,翻滾著,然而這些並沒有減輕他的痛苦。
他一寸一寸往懸崖邊上蠕動,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他感覺身體重心開始傾洩,然後帶著強烈的不甘和滔天怨恨,毅然決然往懸崖上滾了下去。
破爛的人棍在懸崖上翻滾,碰撞,發出碰碰的悶響的撞擊聲,然後在最後一次被岩石撞飛出去時,被一截斷裂的樹枝攔住,從起身體上洞穿而過……
很快,一群食府的鳥獸聚攏了過來……
……根據他們內部暗號,在沒有約定的時間等來訊息,那便撤退到新麗那邊。
然而當他們帶著大包小裹來到廊橋時,這裡已經被人毀掉,然後,一場殺戮正式展開。
這些人裡面只有少部分有武功底子,其餘的大多是憑藉自己本身力量,以及陰冷弒殺的心性,而成為這一方悍匪。
他們對方普通人自然是手到擒來,就像切菜一樣,掌握別人的生殺大權。
然而面的廖七這些人,他們變成了菜瓜。
經過第一輪殺戮後,剩下的紛紛跪下求饒。
“我們都是附近的農民,我們都是被迫的,我們若是不遵照他們說的做就會殺了我們……”
“求求你們放了我們吧,我們知道你們都是好人,我們保證以後絕對會好好做人。”
整個空氣中都充斥著痛哭流涕和哀求,他們聲淚俱下聲嘶力竭地痛斥著這些匪寇的兇惡,以及自己是如何不容易,委曲求全……
廖七以及身後十來個護衛,雖然手上都見過血,但從來沒有將手中的刀伸向老弱。
所以,面對這一地哭著求饒的手無寸鐵之人,他們猶豫了。
然而當時分開時,家主的吩咐是,這裡的人一個不留!
眼下,他們心中的善與家主的命令相悖,都紛紛看向廖七。
廖七也很猶豫,就算是當年家主幫他報家族的血海深仇,他也沒能下狠心把刀伸向那群婦孺——雖說罪不及家人的前提是惠不及家人。但……
這裡將近上千人,他們口中對廖七等人感恩戴德,表示出去後一定好好做人……
然後他們打算把這些人送出邙山。
當他們離開埡口的險要位置後,人群突然發生暴動,紛紛不要命地衝向他們。
他們只有十多個人而已,一旦離開那關口地方,哪裡是這上千人的對手,幾乎一個衝擊便將他們分散開。
然後……
人群中傳來幾聲慘叫,熟悉的聲線,讓廖七睚眥俱裂。
他仰天大吼一聲,然後將刀揮向人群。
一個婦人挺著大大的肚子擋在他面前,“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
他的刀再次在高高挺起的孕肚上停了下,一把石灰猛地砸向他面門。
腰間傳來一陣尖銳刺痛。
廖七強忍著痛,雙眼赤紅,死死瞪著那個婦人,聲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