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舟你給我站住,你快說啊,你到底是誰?” “她,她絕對不可能對我這樣的,她絕對不會對我如此無情…” 江一舟離開的腳步輕快沒有任何遲疑和停頓,而嘴角則浮現一絲淡淡的笑容。 是啊,絕不會對你無情,即便最後被你踐踏進泥裡,她也沒想過報復你。 她只是想不通,那麼全心全意地愛著你,愛著孩子,最後卻得了那麼個下場。 她想不明白,既然你從始至終都不愛她,為什麼還要表現得一往情深。 正因為她對你狠不下心,所以才讓你肆無忌憚,才讓你得逞。 你所依仗的不就是她對你的情意嗎? 她不是她,她也是她,唯一區別就是,她與這樣的男人和孽子不會有任何的感情羈絆。 這讓江一舟想起自己本體世界前輩們口中流傳的一句話: ——你知道那些被欺負的人為什麼不敢去找欺負他們的人算賬,而只會怨恨那些向自己釋放善意的人嗎?因為人,或者說所有生物骨子裡都是欺軟怕惡的啊。 他們幹不過欺負他們的人,但是卻可以篤定那些對他們好的人,不管怎麼做,都不會傷害他們。 所以你看,我們救下來的那些人,他們只會朝我們又抓又打,朝我們兇狠地嘶吼如何不公平…… ……寧建仁眼睛死死盯著江一舟離開的方向,那個女人好冷漠好無情,好… 他用最後的力氣喊出:“那天晚上偷襲我的人,給我身上留下那種傷的人,是不是你做的?是不是你?” 沒有回應。 當然,江一舟現在感知遠超常人,這句話聽到了,她只是懶得搭理。 跟這樣的人,多說一句都是在浪費。 寧建仁被牢卒敲打,不得不縮回去。 他嗚嗚地哭了起來。 本以為自己把這些說出來,對方會憤怒會叱罵會…… 不管是對方是怎樣的反應,他都覺得自己達到了目的。 然而,對方什麼反應都沒有,就好像一個完全陌生的人在聽一個陌生的故事,以及這個人還沒有一點同理心同情心。 他終於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失敗了:他在江家所做的一切成功的關鍵,是她對他的感情。 而一旦她對他沒有任何感情了,他的那些手段伎倆,除了觸動的財物之外,又能撼動她的什麼?! “娘——娘你為什麼這麼狠心,我是你親兒子啊。” “你難道想讓江家絕後嗎,娘——” 在原主的記憶中,叫一聲“娘”可寶貴著呢。覺得每一聲娘都是對你的侮辱。 現在又不排斥自己姓江了? 可惜,她江一舟並不稀罕這種單純的“血緣”紐帶。 或者說,在她看來,人們覺得對牢固血緣關係,實際上才是直接上最脆弱也最虛偽的關係。 血緣是弱者是吸血者最好的藉口,理所當然地吸食別人的鮮血,並可以做到毫無愧疚和感恩。 血緣是善良人掙不到的枷鎖和囚籠,不管他(她)對你怎樣,有沒有盡到該盡的責任義務,但他(她)終究是你的誰誰誰,所以你就不能撒手不管。 而如果是普通人就不一樣了,你給丁點的好處,對方就會感恩戴德。 若是不懂得感恩的話,可以理直氣壯地中斷給與,甚至將給出的要回來。 對於普通人,想要從你這裡得到好處,必定會小心迎奉,百般討好。 就說這是虛偽的,但至少人家也去用心做到了表面對你勞動付出的尊重。 江一舟任由那一聲聲“娘,娘,娘”迴盪在髒汙而森冷的大牢裡面。 第二天,江益安被摁在了斷頭臺上。 他努力扭頭在人群中搜尋那個女人的身影。 他那麼苦苦的哀求,他可是她唯一的親兒子吶…… 他眼睛裡是無比怨毒且憤怒的光芒,嘴裡發出絕望的嘶吼:“你沒有你這樣的娘,你,你這狗屁的江家,就應該斷子絕孫……” 他死死盯著江一舟,然而對方臉上平靜無波,只是淡漠地,如同看著一件垃圾一樣看著他。 寧建仁的精神也徹底崩塌,直到被押上刑場,他嘴裡還喃喃說著,“她不是她,她不是…” 不管是獄卒還是什麼人,但凡經過,他就會衝著對方重複這一句:“你們要信我,她真的不是她,她不應該是那個樣子的,她是愛我的,她絕不會對我做這樣的事……” 人群中傳來嘈雜的議論聲。 有說這個女人真是心狠啊:把自己丈夫和兒子推上斷頭臺,真是黃蜂尾後針,最毒婦人心啊。 有人反唇相譏:若是把這贅婿做的一樣換做女人,都夠婆家讓其遊街沉塘了。什麼毒不毒,七出,打殺,不都是丈夫處置妻子的基操嘛。 張付二人需要監斬後離開,想到寧建仁臨死前反覆唸叨的那句話,也皺起了眉頭。 “她不是她?”什麼意思? 看來這個女人是瘋了啊。 也是,從之前調查到的資訊來看,何其光風霽月的一個人啊,才情學識都非常不錯,據說原澤州工部郎中賈大人還要招他為婿呢,若是走對了,以後前途無量。 沒想到最後卻被原配妻子休夫,還要砍頭。 自己砍頭就不說了,連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兒子,也因為殺了另一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