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是宋和平後他才鬆了口氣,收回手繼續鼓搗自己的止血帶。
估計是要按壓傷口又要解開止血帶比較麻煩,於是漢森招呼宋和平:“小子,過來幫個忙。”
宋和平來到他身旁蹲下。
漢森此時已經滿頭大汗,疼痛令他的面容顯得有些猙獰。
“怎麼幫?”
“幫我壓住這裡……這個位置……對……噢——”
漢森的膝蓋上方大約10厘米處中了一槍,戰術褲已經被剪開,但血淋淋根本看不見創口。
處理戰場槍傷第一步驟就是要尋找創口,也就是出血點,然後就是止血。
但像漢森這種情況只能應急處理,根本無法細緻處置槍傷,能止住血,能保證他不失血過多去見上帝,能熬到救援到來就是成功。
宋和平壓住創口上方的位置,那裡是血管所在,壓住了能延緩出血,讓漢森有時間去張羅止血帶。
不過,宋和平按壓的時候,把漢森痛得差點暈死過去。
“太重了?”宋和平連忙問道:“我輕點?”
“不!我能撐住!”漢森立馬拒絕。
因為他不確定彈頭到底打斷了哪根血管,如果大血管真破了,沒足夠的壓力壓住,那就成小噴泉了。
他一邊咬牙死忍疼痛,一邊將止血帶鬆開,將它繞過自己的大腿。
綁止血帶是有講究的,必須是大腿近心端大約三分之一的範圍內,否則無法成功壓迫動脈止血。
漢森用的是一根旋壓式止血帶,套在大腿上拉緊後還要旋動上面的一根小鐵棒,將止血帶收縮到最小的口徑,死死捆住腿部從而達到止血目的。
之後每隔大約一小時就要鬆開1-3分鐘,以免肢體壞死。
鼓搗完後,他長出一口氣,早已經是大汗淋漓,側頭對宋和平說了聲“謝謝”。
“別客氣!”宋和平忍不住問漢森:“你們的支援大約什麼時候到?”
漢森說:“很快了,頂多再撐幾分鐘,他們一定到,人已經在路上了。”
聽漢森這麼一說,宋和平心頭稍稍輕鬆一些。
“喂,那小子你別待在後門,去靠近前門的位置找個地方守住,後門交給我!”
大鬍子又在那裡大叫大喊下命令。
宋和平不喜歡大鬍子這種命令式的口吻。
但現在大家是同一條船上的人,只能通力協作。
宋和平回到原來的飯廳裡,選擇了躲在門口靠牆一側,透過這個角度可以透過走廊過道觀察前廳和前門。
大鬍子就在他對面,同樣躲在房間門後的牆邊。
他的位置既能看到前門,也能看到後門,隨時可以進行前後支援。
宋和平也看到了那名戴眼鏡的文官。
他幾乎可以斷定這人不是軍人,讓他想起了綠區共和宮附近行政區裡常見的那些文職。
眼鏡男躲在房間最裡頭,靠在一張桌子旁,臉色蒼白一看就很緊張的模樣。
外面沒動靜,大鬍子趁機問起宋和平的情況:“你叫什麼名字?”
“宋和平。”
“什麼?”
“你叫我宋吧。”
“喪?”
“不,是宋,ng,宋!”
“sang?”
糾正兩次後,宋和平就放棄了。
算了,“喪”就“喪”吧,“喪”也有夠狠的意思,比如說港劇裡常出現的“喪彪”,能叫這個的都是狠人。
“我叫托馬斯。”大鬍子自報家門:“不過他們都叫我‘耶穌’。”
說完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大鬍子,似乎在向宋和平解釋這個綽號的來歷。
“耶穌……”
宋和平感覺這個綽號真佔別人的便宜。
敢叫這個綽號,大鬍子是個狠人。
“頭兒,太安靜了!我覺得要出事!他們會不會……”
廚房裡頭的漢森突然發出警告。
啪——
然而話音未落,宋和平聽見了玻璃碎裂的聲音,有什麼東西被砸進了屋子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