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嫩嫩,滑溜溜……
姑父平時倒騰不明白智慧機,這會兒又能精準開啟手機攝像,調好各項引數,拖鞋也不穿,生怕發出一點動靜,踮著腳上了樓。
他蹲在浴室門口,舔著嘴唇,聽著裡面傳來嘩嘩水聲,於是悄咪咪按下門把手。
房門推開一道小縫。
嘻嘻……白花花的……
嗯?怎麼黃不溜秋還乾巴的像鹹菜疙瘩。
等等,這體型不太對啊。
沒等姑父反應過來,浴室裡響起怒吼聲:
“啊——!要死啦!死人腦袋偷看我洗澡!兒子都這麼大的人了還想學著別人走旱地?!”
姑父:???
下一秒,只著大褲衩的大叔抄個盆滑出來,在大色狼頭上來了個暴扣大灌籃。
姑父一個趔趄跌坐在地,伸手在半空裡亂抓:我看見星星了。
大叔一手提著吊襠大褲衩,一手拎著已經被砸到七葷八素的姑父,衝著時傾屋裡喊:
“報警!報警!把這色狼抓進去吃牢飯!”
時傾光明正大開啟門,手裡舉個手機錄影,衝大叔比了個ok的手勢。
就在這時,姑媽回來了……
當場表演什麼叫兵荒馬亂。
姑媽扯著大叔的頭髮,大叔拽著姑父的衣領,姑父抱著姑媽的大腿連連求饒。
完美閉環。
姑媽是時傾一個電話叫回來的,抓賊要拿髒。
警察趕來的時候,家門口已經圍了不少吃瓜群眾。
大家都親眼見證這一幕:
大叔也不知吃什麼長大的,力能扛鼎,拽著尚未恢復意識的姑父從二樓拖了下來,嘴裡罵罵咧咧:
“老不死的連你老哥哥的裸體也不嫌棄,警察大哥,你可得為我討回公道啊!”
圍觀人群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時傾坐在二樓視窗,靜靜欣賞這出狗咬狗的好戲,眼底平靜無風。
底下吃瓜人群漸漸散去,時傾終於洗上了熱水澡。
回到熟悉又陌生的雜物室,前世的他在這裡生活了十三年,從一開始空蕩到只有幾塊破木板組成的危床,到後來塞滿了不用的洗衣機電風扇,他可活動的範圍也從五平米變成轉個身就能撞上破爛物什。
時傾曾經小心翼翼向姑媽提出想換個房間,姑媽瞬間就瘋了:
“你知不知道我冒著生命危險接你這個喪門星來家住已經是仁至義盡!你去打聽打聽,沒有我你睡大街吧,還敢提要求!”
隻字不提父母承諾的一半遺產。
時傾換了睡衣,鬆鬆垮垮撐不起來。
他死的時候就是這樣瘦,末了,身無分文,連口熱乎的都沒能吃上。
先長胖十斤,至少看著精神點。
除此之外,先把這垃圾堆一樣的房間打掃了。
什麼破物爛什,統統堆蕭榕以前住的房間裡;還有那些九十年代出產的洗衣機電風扇,全賣了。
搬開洗衣機,塵土漫天飛。
時傾嗆得咳嗽兩聲,拂去灰塵,見下面壓了一沓剪報。
不知哪一年的報紙,老舊泛黃,只是頭版中的合影,人臉依然清晰。
梳著捲髮的年輕女人身邊站了幾位精神矍鑠的老教授,頭版偌大一條標語:
【晉海市明朝壁畫遺址修復工作正式啟動!】
這是媽媽第一次參與文物修復時的新聞報道,被父親很珍惜地剪下來裝裱好留作紀念。
當時父母離世,年僅八歲的時傾獨自一人去了派出所銷戶,戶口本上,原本幸福美滿的三口之家,到最後戶主變成一個只有八歲的娃娃。
父母將一生貢獻於自己的事業,他收拾父母的遺物時,連幾件像樣的衣服也沒有,只有寥寥一些榮譽證書和一些古文物工具書。
姑媽卻覺得,凡是出現在她家的東西,甭管來源於何,都是她的東西,就連這份剪報裝裱,相框被她拿去裝全家福,剪報被她用來墊洗衣機。
時傾抖摟下剪報,擦拭乾淨表面塵土,整齊擺放進抽屜。
當他打算睡下時,姑父姑媽終於吵吵嚷嚷從警局回來了。
一進家門,看到客廳裡堆放的雜物,火氣上來了,直衝時傾房間要問個清楚。
時傾捏著手機一角拎起來晃了晃,漫不經心像是讀課文:
“一已婚中年男子偷窺大叔洗澡被扭送警局,其性取向令人震驚,而身份更令人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