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留葉懷疑自己上去,會被抓走當壯丁。
他望而卻步。
央央:“那我自己回去啦。”
步留葉:“好好好。”他才不想忙這些呢。
反正也就幾步路的距離,不會再出變故了。
央央坐在千里雲上,揪著雲朵玩,一邊朝仙宮的方向去了。
幽玉總算大鬆口氣,她瞥了眼步留葉,還在埋怨他剛剛不該提的,清氣濁氣融合、魔界魔君等等,這種話,是能讓央央聽的麼?
步留葉似笑非笑:“這麼緊張做什麼,小公主也該知情的。”
但凡她不是一元核,就不該如此懵懂無知。
問題就出在一元核。
當今,仙界都以為,繆天珩和刑箬的第二個血脈,因為刑箬體內舊傷,成了一元核。
而作為瑤池後人,步留葉自認有些醫術本事,曾閱古卷無數,瞭解越多,越有了一個不太確定的猜測,那就是,刑箬的傷,不是造成央央一元核的原因。
但真正的原因,步留葉也沒有頭緒。
能確信的一點是,央央本不該是一元核。
告別步留葉和幽玉後,央央躲進僻靜的山道。
前後無人,她拿出信鈴,搖了搖:“行行,你還在嗎?”
信鈴閃爍了一下。
央央:“你這麼厲害,在阿涯身邊,肯定是一員大將。”
晏一行:“我不是。”
笑話,他才不會屈居旁人。
至於這個“阿涯”是誰,晏一行已經沒有興趣了。
他對繆央央更有興趣。
她作為仙帝么女,接觸到的人各有身份,而且他們對央央沒有防備。
譬如,步留葉關於清氣濁氣的探討。
面具下,晏一行眯了眯眼,著實很有意思。
他需要來自仙界的資訊。
央央沒猜對晏一行的身份,又問:“那你到底是誰?”
晏一行選擇胡扯了個糊弄小孩的身份:“我是信鈴產生的靈,如果被其他人發現,會滅了我的。”
央央毫無懷疑:“阿涯也會滅了你嗎?”
晏一行:“是的,所以我只能待在你身邊。”
央央:“不行呀,我明天就得把信鈴還給阿涯哥哥了,他說只借給我三天。”
晏一行輕哼:“那你要他滅了我?”
央央捧著信鈴,糾結了一下,還是認真說:“阿涯要滅了你,一定有他的道理。”
晏一行:“?”
央央:“但我不想你被滅了,怎麼辦呢?”
晏一行:“……”這輩子竟還有替別人想借口的時候。
沉默了會兒,他還是開口了,稍顯冷酷:“你就說,信鈴掉了。掉了就不用還了。”
央央:“行行,撒謊不好。”
晏一行又一次沉默。
下一瞬,央央想出個好辦法:“我知道了,那就真掉了吧!”
晏一行:“真掉了?”
央央駕著千里雲,說:“對啊,真掉了就不是撒謊了。”
她來到一個山崖,目測距離。
不等晏一行說什麼,她把信鈴丟擲去。
晏一行:“?”
猝不及防中,最後的視線裡,是女孩兒趴在山崖口,圓圓的腦袋,圓圓的眼。
她張開雙臂,對著他揮手,風把她的話傳過來:
“再——見——”
……
空曠而乾淨的殿宇內。
坐在椅子上的男子,手突然按住自己的白色面具,“咔”的一聲,面具上的裂痕,蔓延出一條新的。
他低低地笑著。
是怒極反笑。
在山崖斜坡滾滾跳跳、天旋地轉、到處磕碰的感覺,他不想體驗第二遍。
炸掉仙界前,他一定會先把繆央央揪出來。
揍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