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碰你的劍。”
說出這句話時,央央心口狂跳。
不是怕被冷臉拒絕,而是緊張,她已經有很久,沒有把“我想”這兩個字說出口了。
還好,這裡只有三人,其中一人還是昏迷的,所以,說了也沒有關係,不會讓大家為難的。
她把仙藥推過去:“我拿仙藥跟你換。”
黎良忻調節的氣息一窒,他眼睛罅開一條縫,斜看央央:“你知道,碰兵器對你來說,意味著什麼嗎?”
央央:“可是,只有良忻哥哥主動問過我,要不要碰你的兵器。”
她突然笑了下:“謝謝你。”
黎良忻眼尾跳了跳。
對蓬雲之境剛開始那天,他故意將兵器給她,她從未責怪,而是感謝。
是他瘋了,還是她瘋了?
那一瞬,腦海裡有什麼一閃而過,從初見小公主,直到這一刻,讓黎良忻一直道不明的煩躁,此刻被揭曉了。
那就是小公主的“真”。
仙界的很多人,在他看來,都很假,不知道是不是他們太明白自己是仙人,於是,“仙人”就是他們給自己套的第一張面具,看不清面具下是什麼臉色。
除了繆央央。
她的真,是懵懂天真,也是真情實感。
他一直忘不了,初入仙界,初見她的那一刻。
她是個比現在還要矮些的雪糰子,烏溜溜的眼睛,滿是四溢的好奇,乖乖走在繆凌身後,被繆凌一聲聲數落著,乖巧地應著話。
直到察覺他的目光,她回眸:“你是誰,我沒見過你。”
不是審視,不是客套。
或許那時候,他就意識到這種真了。
所以此時此刻,她的感謝,也是真的。
黎良忻已經能肯定,瘋的是自己,不然怎麼會覺得,這一聲感謝,有小公主自己的苦衷。
她從出生到現在,一次兵器也沒有碰過,沒人敢給她碰,不止是怕她受傷,更怕為她受傷擔責。
黎良忻默了默,他將劍放到自己另一隻手那邊,免得央央上前來拿,卻冷冷地回:“不行。”
很快他就發現,自己的動作是多餘的,央央並沒有強行去碰它。
她只是有模有樣地搖頭,嘆氣,還是把仙藥推過來,指著司嵌:“他傷得也很厲害,需要藥的。”
黎良忻:“……”
不知為何,他竟開口解釋了:“你不能碰兵器,會受傷的。”
這樣的話,央央已經聽過太多次了,她沒回,只盯著劍傷纏繞著咒字,又問:“它上面寫的‘引上渡下,天地同歸’,是什麼意思?”
黎良忻在給司嵌處理傷口,聞言,他猛地抬頭,驚愕:“你看得懂咒字?”
央央:“看得懂呀。”
黎良忻張張唇,腦海一亂,一時不知道從何說起。
這柄劍叫同歸劍,是他在修真界獲得
的本命劍(),後隨著此劍一路修煉?()_[((),以劍氣悟道登仙。
普天之下,應當只有他一人,才能看懂劍上咒字。
可是,小公主是怎麼回事?她不是最弱的一元核麼?
他不大相信,指著一段斷開的咒字:“這裡寫的是什麼?”
央央眯眼看:“是‘無我至上,茫茫一體’。”
黎良忻還想說什麼,貝殼外傳來一陣震動,央央心有餘悸,連忙捂好自己的鞋子。
黎良忻手一揮,一塊貝殼變成透明顏色,只看外頭,纏著棕褐色的鱗片,血紅荊棘一下下地割著貝殼,要把貝殼割開。
他們被地龍發現了。
黎良忻顧不上別的了,往嘴裡餵了兩口藥草,他拿起劍,叫央央:“你幫我給司嵌治療一下。”
央央:“嗯!”
他動作頓了頓,語氣彆扭:“……謝了。”
下一刻,黎良忻開啟貝殼,衝了出去,刺向纏著貝殼的龍尾,龍尾疼痛,鬆開貝殼,央央和司嵌落到了海城某處塌下的牆角,隱匿其中。
黎良忻卻沒那麼幸運了,對手不是與他戰鬥,被他傷過的地龍,而是一條強壯的未受傷地龍。
他自己卻舊傷未愈,幾度添新傷,十元核的實力,只能發揮六七元核。
地龍朝他衝來,他憑藉戰鬥經驗避讓,幾番纏鬥之下,卻也不免落入下風。
下一刻,他元核一痛,分心之餘,龍尾從上往下,把黎良忻一拍,他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