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天都城城門後,聶昭靈吩咐車伕將馬車靠邊,讓趙錦樓他們的車隊走在前面,自己則慢悠悠的跟在後面。 到了郊外後,車隊的速度漸漸放慢了些。 趙錦樓坐在車裡一點也不消停,不停的從車窗探頭,反覆去瞧那跟在後面的馬車。他讓李淮牽了匹馬過來,輕輕鬆鬆翻上馬背,騎馬而行。 趙錦樓騎著馬慢步行走,沒一會就到了車隊尾巴邊。他慢慢靠近聶昭靈的馬車,同她並駕而行。 “王爺。”聶昭靈看到他騎馬過來,撩開車窗上的簾子,對他頷首而笑。 趙錦樓輕咳一聲,清了清嗓子:“聶姑娘,你出城要去哪裡?” “回王爺。”聶昭靈笑語如鶯:“昭靈此行是要去淮蘇,給刺史大人獻琴。” “原來聶姑娘要去淮蘇,那真是巧了!”趙錦樓又驚又喜,高聲道:“我們恰巧可同行一段路,如若不嫌棄便一起走吧!路途遙遠,你一個弱女子就這樣上路很不安全。有我這幾十護衛通行,路上能有個照應!” “若是能行個方便,一路有伴同行自然好!” “那就說定了,你只管跟在後方,我們為你開路!”趙錦樓大笑。 “多謝王爺!”聶昭靈輕聲道謝,嘴角漾起一絲笑意。 看著眼前女子那一抹如沐春風的笑容,騎在馬上的白衣少年有些呆住,一時慌了神,差點沒從馬上摔下去。 一個哆嗦嚇得他趕忙用手拉住韁繩,伏在馬鞍之上。 “呵呵,這路顛得很。”趙錦樓尷尬的笑了笑,這要是摔下去,受傷事小,丟臉可是丟大了。 車隊一直沿著官道往南邊走,一路上風平浪靜,沒有劫匪,沒有刺客,沒有野獸。 自趙聶昭靈答應一起同行的那天起,趙氏兄妹便常常與其相伴,坐在她的馬車上。二人美其名曰:想聽天下第一琴師彈琴。 車隊經常能聽見車內琴聲幽幽,還有他們的歡笑聲。 郡王分封后,在抵達封地之前不可以離開護送車隊。抵達封地後,無詔不可出封地。這是前朝就留下的規矩,防那些分封的王爺擁兵自重。 聶昭靈的馬車一直跟在車隊後面,差不多已經融入了車隊。那些同行的護衛和僕人,原本還有頭鐵的勸阻,後來發現沒什麼不妥之處。還不花銀子就能聽到天都第一琴師彈琴,也就無人再管他們了。 趙錦樓在世人眼中一直是個沉迷酒色的紈絝王爺,這下算是徹底做實了。 一路向南行了十幾天,在即將抵達蘇淮地界的時候突然變了天。一直下著傾盆大雨,天空黑如墨雷聲轟轟。 車隊走到了一個分叉路口,趙錦樓的車隊停了下來。聶昭靈急忙讓車伕驅車向前,她撩開車窗,隔著傾盆大雨朝一輛馬車喊了幾句。 雨滴打在車頂上,嘩嘩作響,天上又是電閃雷鳴。 趙錦雲根本聽不清聶昭靈在說什麼,只好揮揮手大聲朝她喊道:“聶姐姐!雨下得太大了!你快些出發去蘇淮吧!” “好!後會有期!”聶昭靈也揮揮手,她放下車簾後,馬車疾速往旁邊的道路行去。 趙錦雲嘆了口氣,擦擦身上的水滴,靜靜地坐在馬車裡。車隊開始緩緩動起來,一路朝邕沂州方向行去。 ...... 幾日後。蘇淮城外。 四月的蘇淮郊外處處繁花綠葉,河堤垂柳隨風飄揚,河面波光粼粼。偶爾幾隻飛燕點水而過,激起一片波瀾,好一幅人間美景。這裡被古人譽為“人間有蘇淮,仙人騎鶴來”,彷彿連仙人也情願駕鶴而至,停留在這如詩如畫的蘇淮城,被這美景所吸引。 往城內的大道上,人們絡繹不絕。一輛馬車緩緩駛來,車內坐著一位身穿綠色羅裙的女子,她的聲音清冷而悅耳:“王爺,快進蘇淮城了。在小魚將我送進城後,他會護送您前往餘州城。” 與她相對而坐的是一個白衣少年,腰間佩劍,笑容滿面,靜靜地望著她。 他感激地雙手抱拳道:“謝聶姑娘,此行多虧了您的幫助。若日後有需要,趙某必定竭盡所能。” 聶昭靈淡然一笑:“王爺不必言謝,本就是我還別人的恩情,此事過後也算是兩清。替師父了了一樁心事,該我謝您才是。” 趙錦樓連忙道:“這可不一樣,是兩碼事,蕭昕是蕭昕,我是我。” “按王爺這樣說,來來回回的要理不清了。”聶昭靈見他正兒八經的模樣,玩味地笑了笑:“不過此事是徐前輩所託,我師父可不欠那小子的恩情。” “我就說他怎麼誰都認識!原來都是因為徐前輩。”趙錦樓頓悟:“不過聶姑娘放心,這份恩情我必定銘記在心。” 聶昭靈在天都城時常聽人傳聞趙錦樓是個紈絝子弟,但此刻看著他滿面春風、有些傻傻的模樣,心中湧起一絲異樣情感。她微微低頭一笑,不再言語。趙錦樓臉頰微紅,扭頭望向車窗外的美景。 車外的微風中帶著絲絲泥土芳香,前日的狂風暴雨已被今日的風和日麗所取代,一切恢復平靜,宛如世界安寧。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