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防禦,無法躲避,來自馬修的攻擊必然會命中奧蘭多,唯一能夠存活下去的可能就是收回用作防禦的黑牆,但這麼做的代價就是把整個身體都暴露出來。
要賭嗎,和一名維多利亞十字勳章獲得者比拼射擊準度,奧蘭多對此毫無信心,但要拼運氣的話,自己肯定也不是他的對手,因為這枚子彈顯然是衝著腦門而去的。
人在臨死之前都會感受到如時間靜止一般的慢動作時刻,就像行人在出車禍前會發現周圍有人走路都變慢了一樣,此刻,奧蘭多正在體驗這種感覺。
過去的一切如放電影般在他眼前出現,破碎的家庭,貧民窟裡的生活,還有……
【約好了,在你娶我之前,絕對不能死哦!】
“娜塔莉亞……”
滴答。
雨水從樹葉上落下,滴在了我的頭上,眼前的黑牆並沒有消失,但純氧卻不再前進了,我手裡的打火機始終保持著穩定的燃燒。
沒有傷到要害,還是說根本不就沒打中,總而言之,奧蘭多還沒死,現在還不是掉以輕心的時候。
然而,就在這時,原本緊緊地封閉著的黑牆頂端突然開了一個小口,從它周圍散發的蒸汽來看,似乎是被鮮血沾染了。
子彈果然還是打中了,而且奧蘭多現在應該處於失去意識的狀態,我迅速抬手,在洞口的上方開了一個裂縫,入口則設定在手槍的槍口前。
更換彈匣,拉動滑套,七發子彈魚貫而出,與此同時,包裹著奧蘭多的黑牆全部消失,一部分在空中構成屏障,另一部分則化為護甲,附著在了他身上的關鍵部位。
“哼哼哼哼哼………哈哈哈哈哈哈………”
奧蘭多已經難以按耐住自己心中的那份狂喜了,就在剛剛,原本應該直接貫穿腦髓的子彈在命中前一刻突然改變的軌道,被顱骨改變了方向,只是擦破了頭皮。
劇烈的疼痛和眩暈無法掩蓋事實,全視之眼的持有者自始至終都被強運的力量所保護著,而現在,他能夠強行改變此等運氣加成下的攻擊。
“果然,還是應該留一個空位置啊……”
奧蘭多·埃勒裡,在千百次的嘗試之後,終於在臨死前的爆發之中掌握了和馬修·尤里烏斯一樣的強運之力。
騎兵對步兵而言是恐怖的存在,哪怕是二十對一的極端局面也有可能取勝,但如果是兩個騎士能上的話,場面就會大有不同。
當實力相近的時候,技巧,狀態,甚至是呼吸的頻率和步伐都有可能成為取勝的關鍵,現在的奧蘭多和馬修就是如此。
“蓋烏斯!”
奧蘭多大手一揮,氧氣瞬間開始以極快的速度向上蔓延,他很清楚這麼做也會毒到自己,但又有什麼關係呢!
“我將在此宣言,你的性命將終結於此……?!”
話音未落,一股液體從奧蘭多的腦袋上流了下來,剛開始他還以為又下雨了,但很快就否定了這個選項。
粘稠,刺鼻,這肯定不是雨水,而是別的什麼……
“放棄全身防禦的時候,你就已經輸了。”
純氧帶來的眩暈感逐步向我逼近,但我心裡很清楚,它們將在幾秒之後以極快的速度向下塌縮。
“看看自己的周圍吧!”
奧蘭多慌忙回頭,發現自己的頭頂上正開著一道巨大的裂縫,大量粘稠的燈油從中傾斜而下,已經佈滿了他的周圍。
壞了!
路燈破碎之後沒有燈油流出來,這麼顯而易見的問題他居然沒有發現,奧蘭多慌忙地想要收回黑牆,但現在已經來不及了。
“被自己的能力燒死吧,蠢貨。”
火星碰到燈油,在百分百純氧的加持下迅速開始燃燒起來,奧蘭多墜入了火海,只聽得一陣陣慘叫,我的呼吸逐漸變得通暢,空氣填補了被消耗掉的氧氣。
“有一手啊,這下那傢伙應該再也爬不起來了。”
“但願吧。”
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我總算是解決掉了奧蘭多,接下來就得去營救卡羅特了,希望那傢伙現在還好。
遠在幾千米外的卡羅特打了個噴嚏,她現在可沒有擦鼻子的功夫,本想著趕緊衝到席爾瓦宅邸去,但大量的屍鬼卻讓她被迫改變了路線。
更何況在他們當中還有一個更加可怕的存在……
呯!
一把長刀從右側的空氣中猛然揮出,卡羅特用霰彈槍擋下,藉著對方手臂的力量向大致方向踢出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