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託人給教會和慕尼黑警察局打過招呼了,現在就算你們的假身份也能和原來一樣獲得進出案發現場的許可了。”
“幫大忙了。”
“行吧,那就這樣,最好早點與教會取得聯絡,拜拜。”
結束通話電話之後,卡羅特從電話亭裡面走了出來。
“你真是交了個好朋友啊。”
“這算是在誇我嗎……”
“當然了。”
談話間,我又想起了之前做的那個奇怪的夢,思量了一番之後,我還是決定暫時先不告訴卡羅特。
“之前的那家旅店肯定是住不了了,快點走吧,我們得在天黑前找到住處。”
可憐的旅店老闆,不光他本人被帶走了,他的旅店在這次事件發生之後估計都得倒閉。
好在這裡是德國的首都,供旅客居住的地方到處都有,不過為了安全性考慮,我們還是選擇了距離之前那家旅店五千米之外的另一家入住,當我們拖著行李箱推開玻璃門的時候,時針已經指向了六點。
“非常抱歉,雙人間已經全部被預定了。”
前臺服務人員一臉歉意地向卡羅特說道。
“不過,我看二位好像是夫妻,為什麼不定大床房呢,價格還便宜點。”
“這……”
卡羅特陷入了沉默,確實,作為夫婦的我們在外出旅行的時候一直訂的是雙人間,為此沒少受到別人懷疑,更有甚者把卡羅特當成了我的女兒。
“要不換一家?”
我低頭在卡羅特的耳邊提議道,窗外天色已晚,街道上的燈光逐漸亮了起來。
“就…就大床房吧。”
她將一張紙幣拍在了櫃檯上,我注意到她的耳朵開始微微泛紅。
“稍等……”
店員在櫃檯下翻找了一陣之後,將一把鑰匙遞給了卡羅特。
“走吧。”
她頭也不回地踏上了樓梯,甚至忘拿了行李箱。
“搞什麼啊……”
卡羅特的行李比我想象中的更加沉重,真不知道她到底往裡面裝了些什麼,費了好大一番力氣我才把兩個箱子全部搬到四樓。
這裡的房間比之前那家旅店更加寬敞,有可能是因為兩張床變成了一張的緣故。
卡羅特正在擺放枕頭的位置,我注意到了其中一個枕頭半截都懸在了空中,這應該是為我準備的。
“擺這麼偏,你當我會飛是吧。”
“哇!”
她似乎被我的聲音嚇到了,像只受驚的貓一樣跳到了床上。
“喂,喂,有必要這麼緊張嗎……”
“閉嘴!隨意揣測別人的胸圍,還偷看內衣,不做足防護措施怎麼敢和你這種變態睡一起啊!”
“那我問你,你討厭我嗎?”
“什……”
卡羅特開始變得支支吾吾起來,話說今天她臉紅的次數是不是有點多了。
“討厭……倒也算不上吧……”
“那不就好了,我先去洗澡了。”
為了確保睡眠質量我也算是豁出去了,丟下這句不容質疑的話之後,我迅速鑽進了衛生間。
熱水澡的確能放鬆神經,但副作用是會讓人開始遐想,而對於我來說,這段時間絕對是最難熬的。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的緣故,自從我踏上德國的土地之後,那些昔日的記憶又一次出現在了我的腦海裡,儘管多次告訴自己不要去想,會沒事的,但它們依舊如同夢魘般揮之不去。
還記得當時在前線的時候,斯特凡諾科給我們看過他未婚妻的照片,當時我們剛剛打退一波普魯士人的衝鋒,正在戰壕內休整。
“雖然算不上美人,但在我心裡她就是唯一的存在。”
這傢伙當時好像是這麼說的來著,這個話題聊完之後,他們又把注意力轉到了我身上。
當時的我知道自己有個婚約,但並不知道對方的長相,當然也不可能有照片,所以最後就不了了之了。
這次間歇期過後,我們又打退了普魯士人的幾波衝鋒,眼看形式對我方有利,後方指揮部下令反擊,於是我們離開了戰壕,開始向普魯士人駐守的地方發起攻擊。
衝鋒的過程中,斯特凡諾科踩到了地雷,我還記得與他四目相對時看到的絕望,另外兩名我的高中同學施洛伊夫和蘭帕德先後死在了衝鋒的路上,也正是在這場戰鬥中,我的手指被彈片炸斷,從此退居二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