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多利亞式的婚禮對男性的要求並不怎麼高,只需要正裝出席宣讀誓言就行了,不過,卡羅特這邊倒是累的夠嗆,面紗,手套,層層疊疊的褶皺服飾,估計有一整套步兵單兵裝備那麼重的東西全部壓在了她那嬌小的身體上。
“啊…累死了…”
夜晚,當我們回到位於約克的家中時,卡羅特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就躺倒在了門口的地毯上。
“小姐,你這也太不檢點了!”
一旁的女傭小聲抱怨道,這是從我家帶來的唯一的傭人。
“別來煩我,讓我休息一下…”
她只好作罷。
婚禮上出的岔子可不少,切蛋糕的時候因為身高差過大導致整個桌子被掀翻在地,新郎新娘接吻的時候,卡羅特的眼神就好像要殺了我一樣,而且為了配合她,自己全程彎著腰,脊椎都要斷掉了。
不過還好,不列顛尼亞的孩子在結婚之後都會搬到父母為他們準備好的新房裡面,至少現在沒有人來督促自己遵守禮節了。
脫下右手上的手套,取出代替食指的填充物,我癱坐在沙發上,試圖讓疲勞感從身上消失。
在地上滾了幾圈之後,卡羅特站起身來,拖著長長的下襬走進了更衣室,過了一會兒,她又重新出現在了我的面前,身上穿著第一次見面時的那件黑色禮服。
“在家裡也這麼正式的嗎?”
“我是私家偵探啊,客人隨時都有可能上門拜訪,總不能穿著睡衣辦案吧。”
卡羅特環顧四周,似乎正在尋找著什麼。
“柳德米拉?”
“怎麼了,小姐?”
女僕從二樓探出了腦袋。
“這間房子一共有幾個臥室?”
“兩間,稍大的在二樓,一樓的比較小,而且採光也不佳。”
“很好,那我就先回房間了,有客人的話直接請進來就行。”
說著,她便走向了樓梯。
“等等。”
我從後面叫住了她。
“你有意見嗎?”
“肯定啊,憑什麼要把大房間讓給你。”
“有意思…”
卡羅特抱著胳膊走到我的面前。
“來比賽吧,誰贏了聽誰的。”
“比什麼,近身格鬥嗎?”
她不滿地瞥了我一眼。
“當然是猜拳啊,三局兩勝,怎麼樣?”
“……”
我沒有回答,只是盯著她看了一陣子。
“那就開始吧,石頭,剪刀,布!”
一分鐘過後。
沒想到,居然直接兩連敗出局了。
卡羅特如同得勝的將軍一般昂首走向了樓梯口,更加暴露了她是個飛機場的事實。
“等等。”
“又怎麼了,不會想耍賴吧?”
“我好像沒答應過你要和你打賭吧。”
“哈?你在說什麼啊,當時你都…”
說到一半,她好像想起了些什麼似的,一臉震驚地看著我。
“沒錯,當時我並沒有說過一句認可的話,也沒有做過類似的動作,那邊的女僕小姐應該也看到了吧。”
“啊,我嗎?那個…好像是的。”
卡羅特惱怒地朝我走來。
“既然如此,那就再…”
“明天還要搬東西呢,晚安。”
我迅速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躲進了樓梯下方的房間裡,順帶掛上了插銷,這樣一來,也算是報了小時候被欺負的一箭之仇了。
這時,一股熟悉卻又難以描述的感覺湧上了我的心頭,花了好長時間我才辨認出來,這原來是快樂。
過了一會,頭頂傳來了沉重的腳步聲,確認安全之後,我開始審視自己的新房間。
以暗色為主色調的房間裡井然有序地擺放著傢俱,雖然狹小但不擁擠,牆紙上佈滿了平行排列的鏨制條紋,大床的四根柱子上雕刻有植物根莖模樣的浮雕。
看來是個不錯的地方啊。
褪去衣物,我鑽進了被窩中,沒一會就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早上,女僕一如既往的在九點的時候叫醒了我,而當我揉著眼睛走到客廳裡的時候,發現卡羅特已經坐在沙發上一邊看報紙一邊喝茶了。
“起的可真晚啊,大少爺。”
語氣十分刻薄,看來她還對昨晚的事情懷恨在心。
“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