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愷趕到安城市第一人民醫院時,已經是晚上七點多,夕陽的餘輝已經逐漸淡去。樂家家京都市一號店,行使著區域總店的職權,配有公車,被李愷借用了一輛桑塔納。
京都到安城的高速路還在建設中,全線通車估計得明年了。雖然國道上車少人稀,但李愷也沒有催促司機,安全第一。人生的很多意外都是在萬無一失的情況下突然發生的,小心無大錯,就算不考慮別人,也為自己多想想。
“年底就十八了可以考個駕照,到時候自己整輛車,省的受制。”
李愷心裡琢磨著,邁出了桑塔納。
劉鐵和尤蛟早已在此恭候。
“愷哥辛苦了。”劉鐵他們迎上來,嘴裡說著客氣話。
“我辛苦個屁啊,倒是給你們添麻煩了。”
“不麻煩,不麻煩。”
“說說吧,何方神聖?”李愷終止了寒暄,直入正題。
“犯罪嫌疑人叫羅雲浩,十五歲……”
“呵呵呵,鐵哥現在很專業啊,還整個‘犯罪嫌疑人’。”李愷調笑道。
“嚴謹嘛,現在咱們也算是成功人士了,要自律。”
“呵呵呵……就是說,最大的後臺是他舅舅?一個公安局副局長?現在安城的幹部這麼牛逼了嗎,一個副處級就敢枉法?”李愷撇了撇嘴。
“這個王副局長是安城公安系統裡的道德模範,十年前還是經偵大隊副隊長時,以投機倒把的罪名將一個從南方往內地倒騰‘打孔帶’的二道販子,整了個傾家蕩產。結果那小子也不是個善茬兒,直接下了狠手,往他家裡潑了汽油,一把火送走了他老婆孩子。
那之後,王副隊長平步青雲,五年升了兩級,成為主抓經偵工作的副局長。”
“踩著老婆孩子的屍體上的位啊。”
“嗯,他老婆兒子的遺照就掛在家裡一進門的牆上,晨昏一叩首,早晚一爐香,當祖宗一樣供著,想想都他媽瘮人。而且這人十年沒有再婚,貌似非常專情念舊。”
“貌似?”
“嗯嗯,其實這小子固定的情兒就有仨。”
“歐?有證據?”李愷問道。
“查到的都在這兒呢。”劉鐵遞過來一沓寫滿字的信紙。
“這是他幾次權錢交易的證據。時間有點兒緊,而且畢竟是查**,弟兄們有些放不開手腳,這方面的東西查到的不多。”尤蛟也遞過來一沓信紙。
簡單翻了翻,李愷將證據放入雙肩包裡。
“沒關係,確定這傢伙不是好人就行,沒心理負擔,剩下的我再透過別的渠道瞭解。為了個外甥兒,老小子也夠拼的。”
“他現在沒孩子,那三個情兒也沒聽說誰懷上過。我都懷疑他死的那個兒子是不是他的種。”
“哈哈哈……”
“所以他就非常看重這個外甥。”
“現在那個小王八蛋什麼情況?”
“初步定性為兩幫孩子打鬧,誤傷。犯罪嫌疑人也變成了跟班兒的。”
“兇器呢?”
“也是跟班兒帶的,警方第一時間收繳了水果刀,據說上面確實沒有那小王八蛋的指紋。”
“挺好,幹得漂亮。”李愷搖搖頭冷笑著誇了一句,不知道是在說誰。
(
“先進去吧。在哪個病房呢?”
來的路上透過電話,李愷知道李戰的縫合手術已經完成,送入了病房。縫合手術的難度並不大,關鍵是後期恢復,以及疤痕修復。
病房門前,圍著一群人,喬祥棟一家都在。李戰受傷究其根源是因為喬娜,所以喬祥棟包攬了治療所需的全部費用。
對方沒有出錢,要李戰的家人先提供諒解書,承認是互毆造成的誤傷,對方才會報銷治療的費用。羅雲浩的父親有一家腸衣廠,其實並不缺錢,不過是找個理由讓李戰家低頭而已。
僅治療費估計就要上萬,再加上後期的費用,小民小戶的差不多要“刨了骨”。
“愷哥哥……嗚嗚……”看到李愷,喬娜立刻跑過來撲入他懷中。
“怎麼又哭了,不是說了嗎,有愷哥哥在呢,不會有事兒的。”李愷輕拍著喬娜的後背,跟大家打招呼。
“喬叔,李叔他們呢?”
“你龐姨在病房裡呢,剛才大夫找病人家屬溝通情況,你李叔去了。”
“嗯,這裡的情況我都知道了,一會兒我的人會過來,你跟李叔他們說一下,準備轉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