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萬姬聽著顏玉赫一字一句的控訴，知曉他並不是不能接受自己與其他男子有過牽扯，而是無法接受她從未真心相待。

可她千方百計將自己跟滄瀾子之事隱瞞，除了擔心引火燒身，也是不想傷害到顏玉赫，令彼此難堪。

然而如今看來，自己的隱瞞反而成了他心中難以拔除的刺。

她心中一痛，上前兩步，緊緊抱住顏玉赫的腰身。

“玉赫，我承認，我接近你確實帶著目的。可我對你的感情，絕非虛情假意。我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於事無補，但我是真的想彌補你。”

顏玉赫的身體在李萬姬的擁抱下僵硬了一瞬，他沒有推開她，但也沒有回應她的擁抱。

他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試圖平復內心的波瀾。

“萬姬，你現在這樣，算是施捨我嗎？”他輕笑出聲，可是清俊的面龐上卻無染上了一層悲涼。

“玉赫，不是這樣的……”李萬姬急忙解釋道，她不想顏玉赫誤會自己的心意。

“那是什麼樣？”顏玉赫沒等她說完，他轉過身來，雙手握住李萬姬的肩膀，眼神中透著幾分冷意。

她身上珍珠膏的香氣撲鼻而來，顏玉赫微微蹙眉，這香氣他再熟悉不過，因為這是他特意為李萬姬調配的。

塗抹在她的如雪的肌膚上，散發出獨特的香氣，宛如深海幽蘭，淡雅而悠長。

這是他從前最喜歡的味道，此刻卻覺得分外刺鼻。

他恍然想起之前的某天清晨，他去顏玉衡的寢殿議事，卻意外嗅到了這抹香氣。

他當時心中疑惑，卻並未多想，只當是巧合。

如今看來，李萬姬與顏玉衡之間的私情，早就有跡可循，只是他一直被矇在鼓裡，未曾察覺。

他心中一陣鈍痛，彷彿被最信任的人背叛，那種滋味比刀割還要難受。

“原來，你們早就暗度陳倉了。”

他微微睜開由幽藍轉為血紅的雙眼，望向李萬姬，隨後，由安靜而無力地垂下，聲音透明，卻充滿悲傷苦澀。

“那日在他榻上的女人是你，對嗎？”

李萬姬被顏玉赫的問題問得面色一白，她咬緊了唇瓣，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沒錯，那是我。我和他之間的事情，我可以解釋給你聽的。玉赫，你願意相信我嗎？”

顏玉赫聽後，狹長的眸子微垂。他沉默了許久，似乎在努力消化這個事實。

“你想讓我聽你說什麼？聽你們之間的風流韻事？還是聽你如何背叛我，投入他的懷抱？”顏玉赫的聲音冷得如同冬日裡的寒風，刺骨而凜冽。

“那風騷的顏玉衡還特意告訴我，他捉了只狡猾‘狐狸’在調教，你們二人還真是玩得花，也不嫌臊得慌！”

這等拈酸吃醋的譏諷話語從他口中說出，李萬姬竟“嗤”的一聲笑了出來。

回想那日，滄瀾子是說過這樣的騷話，現在被顏玉赫複述出來，她在尷尬之餘，竟覺得有些滑稽。

顏玉赫被她這突如其來的笑聲弄得有些愣怔，他蹙起眉頭，不解地看著她：“你笑什麼？”

李萬姬的笑聲漸漸收斂，她抬起頭，望向顏玉赫，鎮定道：“玉赫，你愛我嗎？”

她記得，這是她第二次問他這個問題。

第一次，是在他們爭論她那幾段過往情史的時候，顏玉赫給她的回答是不愛，極其乾脆。

而這一次，她不知道顏玉赫會怎麼回答。

顏玉赫顯然沒有想到李萬姬會突然這麼問，他微微愣住，隨後移開視線，沒有回答。

他的沉默在李萬姬的意料之中。她明白，他們之間的關係從始至終都是純粹的利益結合，就算後來產生了感情，也是利益為先，感情為輔。

他們是同一類人，李萬姬太清楚顏玉赫這番發作不過是佔有慾作祟，並非出於愛意。

她輕輕吸了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玉赫，既然不愛，又何苦執著於這些紛擾？”

“我們之間的合作，本就是為了各自的利益。我明白你的心情，也聽你發洩到了現在，你能否冷靜下來聽我解釋一些事情？”

顏玉赫的雙眼依然赤紅，他緊抿著唇，似乎在努力壓抑著內心的怒火和不甘。

他深深地看著李萬姬，眼中閃過一抹複雜的光芒。

他知道，自己確實對李萬姬的感情摻雜了太多的利益考量，但他也無法否認，自己對她確實有著特殊的情感。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