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物店的人說,小黑被寄養後,一直不吃不喝,似乎有些分離焦慮。 或許是流浪久了,突然有了家,它害怕失去吧… 慕斯焦慮,小黑焦慮,慕陽感覺自己也有點焦慮了… “小黑!” 開啟籠子,小黑興奮得撲到小主人懷裡。 店員倒了一碗新的狗糧出來,傻狗咔咔咔,三下五除二,看來是真的餓壞了。 車上。 慕斯在後座跟小黑自言自語:“你是不是傻?我們怎麼可能不要你?姐姐住院幾天而已啦,以後要是給你寄養在寵物店,一定要吃飯知道嗎?我們一定會去接你回家的~” 慕陽將車子駛停在海邊公園:“下車,遛狗。” “現在?”我一臉懵逼。 慕陽不回應,兀自下車賞景,疲憊的他,也需要清醒清醒再開車。 我唯有跟了下去。 倆人一狗,在海邊吹著晚風,小黑這個沒情調的,到處聞來聞去,只顧著尿尿拉臭臭。 “冷不冷?” “不冷。” “是我造成的嗎?” “什麼?” “你的焦慮。” “emmm…”我該說實話嗎? 慕陽自我反省了很久,轉身停下,一手搭著慕斯的肩膀,一手指尖朝天:“考不好沒關係的,我保證,絕對不會揍你。” 見丫頭還是不吱聲,慕陽反問:“還是很焦慮嗎?” “不會了。”我只是不想他太擔心。 但願如此吧…慕陽也不大相信這麼容易就沒事,他抱了抱小東西,希望能給到一絲絲的安全感。 大手牽小手,小手牽小狗,散步在海邊,鹹蛋黃油汪汪,漂浮在水平線之上。 長椅安靜,海浪輕聲,慕陽熬不住了,靠坐上去,閉目養神。 我將狗繩綁在椅腿上,陪著他:“你好像很累?” “沒事,眯會兒就好了。” 話音剛落,慕陽秒睡,像昏過去似的。 其實,慕陽去找醫生的時候,護士姐姐來拆我手上的留置針,她透露說,值夜班的同事都在誇慕陽,說他是頻臨滅絕的物種,為了照顧我,已經兩晚沒好好睡過覺了。 看他這麼累,我很內疚,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都說,久病床前無孝子,如果我一直好不了,時間長了,慕陽會不會受不住,棄我而去?不,他不是那種人,我不能這麼想他!可是…感覺,更焦慮了… 本想變得更好,卻越弄越糟糕,我真沒用… 從天色漸昏,一直睡到月色饒人,小黑忽似夜狼一般,仰天長嘯。 慕陽被吵醒了,發現自己枕著慕斯的腿,身上還蓋著衣服。 “幾點了?”他連忙將外套歸還於丫頭。 “九點吧…”我盯著天上的星星發呆。 “穿上。”慕陽心疼死了,小東西怎麼把自己的外套給他蓋著,的虧小黑叫醒,不然慕斯該凍壞了,“怎麼不叫醒我?” “你累了…” 輕描淡寫的三個字,慕陽聽得卻很感動,很純粹。 “笨蛋。”他抓著丫頭冰涼的手,反覆搓擦著,然後捧在掌心裡哈氣,“餓了吧?” “嗯!”我故作用力地點頭,然而並沒有太大的食慾。 即使到了餐廳,也強迫著自己,吃下了一大碗炒飯。 我…不想再讓慕陽擔心了。 ﹉ 第二天。 剛返校,就遇上了數學的隨堂測驗。 半張卷子的題量,百分制。 做到一半,我又開始眼花了,卷子上的字型一分為二、為三… 手一抖,筆掉在了地上,俯身拾起,依舊無法正常瀏覽題目。 深呼吸,深呼吸,慕斯你可以的,多大點兒事,天不怕地不怕。 強撐著繼續答題,可惜,沒寫完就收捲了。 晚上。 在家。 慕陽擔心會給到壓力,隻字不提做功課,也不在丫頭面前看書,原以為她會玩會兒手機追劇,結果轉眼人沒了。 直上二樓,見書房關著門,手剛扶在門把上,遲疑了幾秒,又縮了回來,走去關掉廊燈。 透過門縫的燈光,他知道,丫頭八成是在書房裡溫書,思考了片刻,覺得還是不要打擾她為好,隨即開燈、下樓。 在客廳。 慕陽坐如針氈,心想,這丫頭不會又暈倒吧?不進去看看心裡總覺得不踏實。 他站起來,走兩步,又坐回去,又站起來,又坐下去,又站起來,糾結得要死。 最後,還是倒了杯牛奶,來到了書房門口。 叩叩叩。 沒反應? 又敲了三下。 “慕斯,我進去咯~” 然後伸手按下門把,推不開?反鎖了? 一點動靜都沒有,怪嚇人的,慕陽連忙跑去拿鑰匙。 咔噠! 推開門,只見桌面上一片狼藉,慕斯揹著靠牆,屈膝坐在地板上,盯著自己的掌心出神。 他走上前蹲下,察覺到丫頭全身都在發抖,頓時心裡揪著疼,有些不知所措。 不曉為何,一做功課,滿腦子都是白天的測驗卷,控制不住的緊張,越想冷靜,腦子就越亂。 直到,慕陽觸碰我手臂的那刻,顫抖嘎然而止,意識瞬間被拉了回來。 他摟住了丫頭,嘴裡唸叨著。 “沒事的,沒事的。” “我在這裡。” “咱們不讀了!” “不怕,不怕…” 就像有魔力一樣,我的心緒,逐漸安定了下來。喜歡臨時監護人,不聽話就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