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好熟悉……是夢嗎?
我有多久沒有聽到了?
好像有十多年了……
聽到聲音的那一刻,阿生的心都驟然停了一拍。
這十多年以來,她從來不曾出現在我的夢裡。
我想,她應該是怪我的吧。
如果當初我再強大一點,只要再強大一點點就好了。
她就不會疼了啊……
如果這是夢的話,那麼就請這個夢再長一點吧,我真的好想她……
見躺在地上的人沒有半點反應,她抿了抿嘴,彷彿是在試探似的,繼續說道。
“不好意思,是我打擾到你了嗎?”
熟悉的聲音再一次響起,阿生的意識突然清醒過來。
他猛地坐起身,睜開雙眼,目光死死地盯著說話的人。
“我是真的很喜歡你做的這個花環,我可以拿別的東西換的!”
女孩的語速很快,似乎是害怕他不同意讓她換這個花環。
阿生不自覺地紅了眼眶,這……好像不是夢……她是真的回來了……
她穿著一襲紅色的裙子,血紅色的彼岸花環繞在她的四周,她看起來就像是墜落花海的仙女。
她的頭髮散著,髮絲被風吹著飛了起來,眼神裡還充滿著焦急,似乎是在等待自己的回答。
阿生的眼睛似乎被蒙上了一層層的水霧,視線都變得模糊起來。
“你誰啊?本尊怎麼好像從前在哪見過你!”
女孩微微側頭,看起來有點迷惑,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這麼說。
沒有聽到女孩說話,阿生也不著急,他緩緩站起身,走向女孩。
他從女孩的手上拿過那個花環,小心翼翼地將花環戴在女孩的頭上。
“能重新見到你,我已經很滿足了。”
“這是我剛剛做的花環,送給你好不好?”
時間彷彿進行了重疊。
當年,紅衣少女溫柔地將自己做的花環當做道歉禮,戴在了黑袍少年的頭上。
如今,黑袍男子將自己做的花環當做見面禮,戴在了紅衣少女的頭上。
好像只有少女一點都沒有變,不,他也沒有變……她們都沒有變……
“重新見到我?你認識我嗎?”
阿生不知道女孩身上發生了什麼,他只是溫柔地撫上她的臉頰,“我們認識很久了。”
聽到阿生的話,女孩心中一喜,急忙說道,“我從有意識起就在這裡了,沒有人來過這裡,你還是我在這裡見到的第一個人呢。”
阿生的眼神越來越溫柔,輕笑出聲,他彷彿回想起了什麼一樣。
“你也是我當初在這裡見到的第一個人。”他牽過女孩的手,帶著她,朝他來時的方向走去。
“既然我們認識,那你知道我叫什麼嗎?”
“心安。”
“誒?”女孩微微側頭望著阿生,疑惑地問道,“我叫心安,那你呢?”
“我叫阿生。”
“阿生……阿生……”
“我生本無鄉,心安是歸處。”
女孩總感覺哪裡怪怪的,她撇了撇嘴,“你真的沒有騙我?我真的是叫心安?”
兩人的身影漸行漸遠,微風輕輕拂過彼岸花海,花朵搖曳,男子寵溺的聲音從遠方傳來。
“好啦,不開玩笑了。”
“你叫莫星,莫懼憂與怖,執手看繁星的莫星。”
我生本無鄉,心安是歸處。
你說它的意思是:我生來就沒有固定的處所,只要是心坦然的地方就是我的歸宿。
而我覺得它的意思是:我生來就沒有固定的處所,只要是有你在的地方就是我的歸宿。
——阿生
第六個位面【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