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側目,唐乃貼車窗前昏昏欲睡,顧清和靳驍的外套被她好好疊著放在中間,大片的肌膚接觸到空氣,露出刺目的白。
身上還帶著未乾的雨水,從髮絲落到脖頸,順著頸側墜到鎖骨上。雨水的腥涼混著她身上的甜香,變成了另一隻清甜的草香味——和他那天吃到的一模一樣。
他的喉嚨一動,瞬間化出一根草叼進嘴裡。然而少了那點甜,卻只能引來更大的乾渴。
他乾脆將草吞下。
想了想,剛把外套脫下,前方就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洪正元拿著衣服正要回頭,靳驍就道:“孟思瑤,把衣服……”
一瞬間,三個男人彼此對視。
池境瞪了一眼洪正元,洪正元有些心虛,但還是惡狠狠地瞪了回來。
靳驍的視線緩緩掃過兩人,薄唇一抿:“都熱了?”
池境頓了一下,搖頭:“沒有。是外套上面沾了水。”
洪正元臉色有些漲紅,轉過頭將外套團起來一扔:“是,這鬼天氣一會冷一會熱,真他爹的煩人!”
唐乃聽到自己的“名字”,眨了眨眼坐起來。她以為靳驍是想要回衣服,於是把衣服遞給他。
一時間,空氣只餘沉默。
池境忍不住勾了一下嘴角,靳驍的臉更加陰沉了。洪正元咳了一聲,道:“老大,你要是冷了早說啊,我把我外套給你。”
“不用。”他的眉頭一壓:“管好你們自己吧。”
————
池境本以為洪正元能按捺得住,兩天過後就能清醒認識到他的所謂“喜歡”只不過是一時衝動,但他完全忘了,洪正元本就是個衝動的人。
中途休息了幾次,靳驍對唐乃嚴加看管,不許浪費食物、也不許隨意行走,幾天下來雖沒有再給唐乃任性的機會,但也在另一方面讓別人都沒有單獨接近她的時候。
洪正元自從坐在頭車,沒有和唐乃說上三句話。然而越是壓抑,他心中的火更盛。
早晨,頭車剛碾壓過一隻喪屍,鮮紅的血還掛在車門上,唐乃從下車之後就不想吃東西。靳驍擰著眉盯著她:
“我說過,如果你生病了,隊裡不會為你找藥。”
唐乃捧著一杯溫水,低著頭不說話。
靳驍剛要抬起她的下巴,洪正元就深吸一口氣:“老大,她不想吃就不想吃吧。”
靳驍一頓,抬眼看他。
洪正元的喉嚨一動:“之前不是找過食物嗎,誰吃了面還想吃這些乾巴巴的餅乾,大不了……咱們再在下一個鎮裡停一個小時,再給她……們找點別的吃。”
靳驍微微擰眉,池境推了一下眼鏡,看著唐乃蒼白的臉色,試探地說:“也許她只是因為看見喪屍……吃不下。”
唐乃鼓起的臉頰頓時一停,靳驍看了一眼身後的車,又看了一眼唐乃蒼白的臉色,目光閃動。
洪正元馬上道:“那正好,讓她和我坐在後面!”
池境一驚,元子怎麼這麼沉不住氣。他就要開口,靳驍卻抬起手,緊盯著洪正元:“增加一個普通人,就必須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如果碰到了別的異能者,你可以保證所有人都兼顧得到嗎?”
他的聲音微冷,雖沒有明顯的情緒但所有人都聽出了壓抑,不自覺圍了上來。
洪正元壓抑的火忍不住開始舔舐他的喉嚨,他也不甘示弱:“總比在頭車總是碰到意外要好,不是撞到喪屍就是差點失控。如果敵人來了,老大能保證在戰鬥的時候顧及到她嗎?”
靳驍的臉頰緊繃,看了一眼吃驚的唐乃,“我是隊長,有責任看管她,保護所有人的安全。如果咱們三個異能者保護不了一個普通人,那麼這個隊伍就沒有存在的必要。”
洪正元冷笑:“是‘保護’還是‘隔絕’你心知肚明。”
池境瞳孔一縮:“元子!”
兩個人雖然都沒有說破,但是劍拔弩張的氣氛讓所有人感到壓抑,池境咬緊牙關,死死拽著洪正元。看著兩個人陰沉的面容,感覺潘多拉的魔盒已經開啟了。
“放開我!”
被池境帶走時,洪正元還有些不服,“我就是看不慣他。”
他怒氣衝衝:“說是沒複合,還、還把人家的嘴咬得那麼狠。說是大公無私,只是想履行隊長的責任,又他爹的看得那麼嚴,這幾天我和她就說了幾句話,除了吃沒吃就是渴了嗎,陳虎都能和她笑幾聲!”
他越說越是氣,“擺明了就是不想讓別人接近她!”
池境咬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