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又是個外地來的,完全不知根知底……我不知道能不能信她……”梅姑說著眼睛泛了紅,語氣裡多了些無助,“宋二哥,你也是為人父母的。流崢是我的命,我不能再讓悲劇重演……我也不知道能瞞多久……已經太久了……”
她真的已經很累了。
“都會好起來的。”宋二寬慰了這麼句無用之話,再說:“既是清焉看中的人,人品應當不差。才剛進門,慢慢來,以後再說吧。”
梅姑點點頭,她也是這樣想的。
雨逐漸大了起來。
宋二便走了。他還沒走到家門口,看著女兒小跑著來給他送傘。
“是流崢哥哥嗎?”宋能依問。
宋二點頭。
宋能依笑了一下。
宋二敲打她:“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你要記在心裡頭。”
宋能依嘟嘴:“我知道。人命關天的事兒,我能害流崢哥哥嗎?我心裡有數。”
可終究有些不甘心,她又嘟嘟囔囔:“就算我不說,也瞞不久啊。夫妻可是日日見面的。那個女人啊……肯定會跑的……”
宋二眉頭緊鎖,不再開口。
下半夜,扶薇是被驚雷吵醒的。
“什麼時辰了?”
蘸碧一邊披衣,一邊進了屋。已經是下半夜了,蘸碧睡得迷迷糊糊,一時之間也摸不著:“這……子時應該已經過了吧?”
“還沒回來?”扶薇問。
“沒聽見回來人。”蘸碧望了眼視窗的方向,“這麼大的雨,姑爺許是困在哪兒借宿了呢。”
扶薇坐起身。眼前浮現宿清焉清雋如玉的面龐,不知怎麼的,有點擔心他被人欺負了。
她起身下床,走到窗前,伸手推開窗戶。霎時一道寒風裹著暴雨洩進來。
“主子小心著涼了!”蘸碧嚇了一跳,趕忙捧著外衣給扶薇裹上。
窗外電閃雷鳴暴雨瓢潑。
扶薇頓了頓,開口:“讓花影派人去找。”
蘸碧先關了窗戶,才小跑著去喊醒花影。
扶薇重回榻上,眯了一會兒,天矇矇亮的時候才堪堪睡著。
天亮時,暴雨才逐漸轉成淅瀝的小雨。
花影回來回話,暗衛並沒有找到人。
靈沼眨眨眼,在一旁勸:“姑爺肯定是去友人家借宿了呀。姑爺人緣那麼好,隨便敲哪一家的門,那可不都會請他進去避雨?”
靈沼說完,悄悄去打量扶薇神色。
扶薇半垂著眼,望著手裡捧著的一杯溫水。她想著宿清焉那笨手笨腳的樣子,總不會雨天路滑摔了一跤摔到那個臭水溝裡爬不上來了吧?可別摔死了。
不過水竹縣也不大,既然發動了暗衛去找,就一定能找到。
扶薇放下手裡的杯子,起身出了房門。她想去廂房瞧宿清焉做的那些小玩意兒。
扶薇推開廂房的門,見宿清焉坐在書案後。
她眼中立刻浮上一抹笑。“宿……”剛吐出一個音,扶薇立刻反應過來,坐在那兒的人不是宿清焉,是宿清焉的弟弟,宿流崢。
扶薇微揚的眼尾立刻輕垂,疏離冷漠浮上眼梢。
宿流崢抬起眼睛,漆黑的瞳仁在黑白分明的眼眶裡一動不動地盯著扶薇。在扶薇轉身之前,他啞聲開口:“你想見我哥?”
扶薇腳步頓住,回頭看他。
她居高臨下,帶著絲高高在上的審視。
宿流崢搭在桌子上的手,手指快速地敲了敲桌面。他盯著扶薇:“可能知道我在家,他避開了。”
扶薇聽靈沼說過那個荒唐的兄弟不可相見的傳聞。她睥著宿流崢,問:“你信這個?”
宿流崢突然扯起一側唇角,笑得陰邪。
明明是一張清雋的玉面,尤其扶薇見慣了宿清焉的溫潤,此刻見這樣一張臉龐露出這樣陰邪的笑容,覺得過分詭異,甚至有些令人不適的毛骨悚然。
扶薇皺了皺眉,冷聲:“別把他的東西弄壞了。”
她轉身出去,不願意和這個奇怪的人有更多接觸。
宿流崢眼珠子一動不動盯著扶薇的背影好半天,然後他突然晃了晃頭。
他知道自己一定見過這個女人,可是在哪裡呢?他努力去想,但是想得越多,越是頭疼。
慢慢的,他越來越頭疼,耳畔又聽見了恐怖的虎嘯聲。他甩了甩頭,煩躁地不去想了。
扶薇昨天晚上沒睡好,且有些著涼,喝了藥之後,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