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院子裡的人正在忙碌著收拾東西。
“流……”劉衡一臉喜色抬頭看向宿清焉,發現認錯人,趕忙改了口。
宿清焉看見劉衡眼底一閃而過的失望,他心裡明白這個時候平安鏢局的人更希望看見宿流崢。
“清焉過來了。”宋二立在門口,“正好有事要跟你說。”
宿清焉快步迎上去:“宋二叔。”
“收拾收拾東西,咱們要儘快離開水竹縣。在外面避一陣,看情況要不要再回來。”宋二道。
“宋二叔,”宿清焉道,“此事未必完全沒有迴轉的餘地,所以並非一定要逃走。”
聞言,周圍正收拾東西的人都圍上來。他們誰也不願意背井離鄉。
“若我記得不錯,黜陟使很快要來巡江南。知州徐大人赴任不到三年,必然重視此番巡查,絕對不願意在這個時候生事,所以歷高飛的事情知州大人大機率不知情。”
“可是……”劉衡遲疑道,“就算之前不知情,現在知情了就不會包庇了?”
宋能靠拍了下腦門:“咱們將這事兒捅到黜……黜什麼……反正更大的官面前!歷高飛強搶民女本來就是罪行,流崢哥那叫見義勇為!”
“可是……官官相護不是常情嗎?怎麼就知道更大的官一定能主持公道了?”
一屋子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洩氣。鏢局為什麼存在?還不是因為不太平,現在這世道大部分
百姓是不願意信任高高在上的官老爺的。
一片安靜裡,宿清焉開口:“官官相護是為利,巡查大人若能揪出地方官的罪行,是功績。知州能給他的利,未必大於到手的政績。當然,我們必然不能只寄希望於黜陟使。”
宋二開口:“我們該怎麼做,你說。”
“其一,派人去查這位快到的黜陟使是哪位大人,何時來,且與徐大人是否有交情。”
“其二,散步訊息黜陟使為了體察民情早已到了江南。”
“其三,去查知州徐大人和他的女兒知不知道這件事情。”
王千眼睛一亮,笑著說:“對啊,一個女婿,又不是兒子!”
劉遠立刻道:“那個胡遮很可能是因為一個女人幫歷高飛的!”
這簡直是天大的好訊息。若胡遮真的是為了一個外面的女人惹事,當不好女婿的本分,岳丈氣他還來不及。
宋二揉了揉額角,心道自己這兩天就顧著救人,明明有很多事情可以去做,卻沒想到,實在是莽夫一個。他趕緊讓這些乾兒子們去查。
幹鏢局這一行,打探訊息的本事還是有的。
宋二心口略松,笑著看向宿清焉,心裡又有些感慨——流崢和清焉當真是不同,若能將兩個人的長處集於一人身上該多好。
他又苦笑,自己這想法可真荒唐啊!清焉與流崢本來就是一個人……
“宋二叔。”宿清焉壓低聲音,“此番之事兇險未知,也該做好最壞的打算。”
剛剛人多,他不願意削士氣。如今只他和宋二,他才將擔憂說出。
“知道。”宋二點頭,“東西都會提前收拾妥當。我也告訴你母親準備了。只是聽聞你夫人身體不好,若逃走時奔波她未必受得住。必要的時候,你看著帶她提前走。”
想起扶薇,宿清焉臉色微微變了。
宋二再道:“去看看她吧。剛成婚沒多久,陪著你折騰一頓。”
“正要去。”
宿清焉帶著母親熬的薑湯,往繪雲樓去。長街還是那樣熱鬧,快中午,有各種小食的香氣撲鼻。
一群小孩子跑過來圍住他。
“先生這幾日怎麼不去給我們上課?”
“先生明日去學堂嗎?”
“先生,先生,你上次讓我多練的字,我都練完啦!”
宿清焉含笑溫聲,告訴他們自己最近有事,過幾日才能去給他們上課。
“清焉!”許二隔著老遠,就朝宿清焉高揚手臂。
宿清焉走過去,含笑稱一聲:“許二哥。”
“剛成親捨不得出來支攤幫人寫家書了?”許二擠眼睛。
宿清焉含笑不語。
“中午吃了沒?”許二瞧著宿清焉表情就知道他沒吃,他趕忙裝包子,“拿著吃,別客氣。”
“許二哥別忙,我不吃,一會兒就走。”
許二反應過來了,他湊到宿清焉面前,壓低聲音:“小夫妻鬧矛盾了
?我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