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封之上,潦草的筆跡寫著——我的漂亮皇后親啟。
() 扶薇愣了一下,才伸手去接。
半年,她才看見這封信。
“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晚些回來。”宿清焉對扶薇溫和一笑,往外走去。故意避開。
扶薇緩步走進庭院,在鞦韆上坐下,拆開信封。
扶薇:
我起先思來想去,也不明白為什麼那麼喜歡你。後來才明白,是因為宿清焉。當宿清焉的時候,對你的喜歡留在了我心裡,所以我才那麼喜歡你。
多可笑啊,就連對你的喜歡,都是源於他。
他們都說宿清焉是我幻想出來的虛影,是不存在的人。可是我才是不該存在的人吧?
所有人都更喜歡宿清焉那個樣子。挺好的,我讓哥哥一直完美無缺地活下來了。
可是演著演著,哥哥活下來了,我卻在慢慢消失。
在水竹縣的時候,你將我當成他。
你跟我回宮,是捨不得看我丟下國家社稷不顧。
你擔心我照顧我,是因為我這具身體,也是宿清焉的。
我知道,我都知道。
老子不在意!
他既然是我幻想出來的人,他能做到的一切我都能做到!只要給我時間!只要你肯告訴我你肯教教我!
可是,你既不給我時間,也不肯教我。
扶薇,我已經不知道我是誰了。或許我的存在,只是換一種方式讓哥哥復生?
扶薇,扶薇,扶薇……
我混亂了。也許我才是偷盜者,偷盜了宿清焉對你的感情,還痴心卑鄙地想要獨佔你。
他比我對你更好,你也更喜歡他。
你別再想著他了,我把他還給你就是了。
我曾恬不知恥地問你更喜歡誰。
你……你喜歡誰,我就是誰了。
……
扶薇的眼淚落在信箋上,弄溼了宿流崢的字跡。
她忽地想起那一日,縱馬追去狩獵場尋宿流崢,他特別認真地問她:“如果我死了,你會難過嗎?扶薇,你會不會為我哭一次?就一次也好。”
扶薇捂住唇,去止哭腔。她的眼淚一顆顆滾落,信箋上字跡逐漸斑駁。
她為宿流崢落了淚,可是他卻沒有看見。
為她成為宿清焉,是宿流崢唯一能為她做的事。他願身在夢中,將這一場戲演一輩子。
宿清焉立在遠處,望著扶薇落淚。他摸了摸疼痛的心口,一時之間也疑惑此刻的心痛可是隻屬於他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