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忙,可一日三餐,宿清焉總要至少為扶薇烹調一頓。
扶薇也不忍心宿清焉這樣忙還抽時間為她吃食費心,勸他不要再親自下廚,可宿清焉只是笑笑,照舊。
扶薇逐漸開始規律地吃一日三餐,有時不是宿清焉做的,她也儘量吃一些。她不希望宿清焉在忙於政務的時候,還要惦記她在長歡宮有沒有好好吃飯。
扶薇去了廚房,立在門口望著宿清焉。他修長的手捧著溼漉的米,正在包粽子。
扶薇彎眸,道:“還沒熟,就覺得好香了。”
宿清焉沒回頭忙碌著,笑著道:“今天昨天御膳房給你送了粽子,你吃了兩個。今日要比一比,看看誰做的更好吃。”
“那自然是你做的更好吃啦。”
宿清焉微笑著。
扶薇以為他越來越忙,所以才漸漸不再一日三餐都為她下廚。
其實不然。
宿清焉是想著……總有一日自己要消失。她應該適應沒有他的生活,適應那些廚子的手藝。
“對了,”扶薇道,“十五的時候,我們去天祥寺祈福吧。”
宿清焉手中的動作微頓。
“為誰祈福?”
扶薇道:“為你呀,為你們。”
宿清焉輕“嗯”了一聲。原來她這樣不信神佛的人,有朝一日也會拜佛祈福。
扶薇坐在鞦韆上落淚的模樣忽地落入宿清焉眼前。她是不是
,在想他?
“糯米從葉子裡漏了。”扶薇道。
宿清焉回過神,看著狼藉的粽子,將粽子葉放進水中洗淨上面的殘米,重新來過。
扶薇朝他走去:“清焉?”
宿清焉抬起眼睛,與她對視。
扶薇探究地望著宿清焉的眼睛,問:“你在想什麼?”
“沒什麼。”宿清焉笑笑。
“我的宿郎是天下最真誠明朗之人,從不說謊。”
宿清焉還是搖頭。繼續包粽子。
扶薇壓住他的手。她望著他:“清焉,你……你也不必總是那樣完美。有些想法在心裡冒出來了,未必就是錯。”
“廚房裡髒亂,你去花廳等我吧。”宿清焉別開眼。
扶薇皺眉盯著他:“清焉,我們之間是有了隔閡嗎?你向來不會藏情緒,最近明明不對勁。我一直很喜歡你那雙乾淨的眼睛,如今竟是不敢看我了嗎?”
“我嫉妒行了嗎?”宿清焉忽然將手中的粽葉摔進盆中,“我一個人批摺子的時候嫉妒他有你陪!我嫉妒你和他的轟轟烈烈纏纏綿綿行了嗎?”
“他……”扶薇喃聲。
摔落的粽葉碰起水來,水珠濺到了扶薇的臉上。
宿清焉看在眼裡,臉色霎時慘白,他倉皇朝扶薇邁出一步。“對不起,我、我……我不是有意的。”
他想伸手給扶薇擦拭,可是他的雙手溼漉,甚至沾著糯米。
“你也是他的一部分啊……”扶薇喃聲。
“好。你說我是他,那我就是他。”宿清焉皺著眉,拿著帕子小心翼翼給扶薇擦去臉上的水珠兒。
扶薇抬手,搭在宿清焉的腰側,輕輕抱住他,她將臉靠在他的胸膛,去聽他真實的心跳。
“你不必……”扶薇剛開口,發現宿清焉的身形踉蹌了一下。她趕忙扶穩他,抬頭看去,見他痛苦地皺著眉,手指壓在額頭。
扶薇頓時一驚,急問:“又頭疼了嗎?”
“我……”宿清焉只來得及吐出一個字,身形晃動站不穩。
扶薇緊緊抱住他不讓他跌倒,提到喚人:“來人!來人!去請孫太醫!”
扶薇和兩個小太監攙扶著宿清焉往寢殿去。一路上,宿清焉緊緊握著扶薇的手,握得扶薇手腕微微地疼。
他不甘心。他怕這一放手,他把自己和扶薇都失去。
將宿清焉扶到床榻上,扶薇想要掙開自己的手,試了試沒有掙開,便由著他握。她坐在床邊守著他,同時焦急等待孫太醫的到來。
“薇薇,薇薇……”宿清焉疼得聲音發顫,仍舊一聲聲地喚。他額角沁出細密的冷汗,這是頭疾折磨他的反應。
扶薇見他這樣痛苦,眼睛泛了紅。“清焉,你再忍一忍,孫太醫很快就過來了……”
孫太醫確實很快過來,可是他除了給宿清焉灌了一碗止痛的湯藥,暫時並無他法。
見宿清焉頭疼仍不緩解,臉色慘白如紙,不停地囈語。
扶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