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就算吃些苦,也是幸福舒心的。”
“母親這些年當真舒心?”宿清焉問。
“當然!”梅姑回答得決然。她從不後悔選擇這樣一條路,再苦再痛的日子,可因為是自由的,便是快活的。
梅姑從往昔的回憶了回過神,悵然地起身:“今天你回來,你顧叔也在。晚上多做幾個菜。”
宿清焉亦跟著站起身,笑著說:“今晚我下廚。”
梅姑搖頭:“我做就行了。你啊,去把你叔叔拽回來,別讓他在外面吃多了酒耍酒瘋。”
宿清焉頷首答應。他沿著顧琅離開的路,一路找過去,在一片小路旁找到顧琅。
這裡等到夏日的時候,樹蔭遮日,是極好的避暑之地。然而如今寒冬時節,掛著陰森森的風。顧琅躺在小路旁的石板上,呼呼大睡。
酒壺歪倒在地,最後的一點酒沿著石板盡數灑落。
“二叔。”宿清焉攙扶起顧琅,“回家了。”
顧琅踉踉蹌蹌地站起身,手臂揮舞著。他以為自己手裡拿著劍,硬是要比劃一番,還要問:“流崢,為師劍法不錯吧?”
“二叔,我是清焉。”
顧琅好似沒聽見。他笑了笑,跌跌撞撞往回走。宿清焉趕忙過去扶他,卻被他推開。
“想到年,叱吒疆場斬殺無數敵賊宵小……哎呦。”他一個沒踏穩,重重跌了一跤。
宿清焉無奈地失笑,趕忙將人扶起來。不管他再怎麼胡言,宿清焉也沒鬆開他,一路將人扶回家。
他一路上胡話說個不停,惹得宿家隔壁的宋家人伸長了脖子往外看。
宋能依小跑到父親身邊,說:“爹,你再不加把勁兒,梅姑就要跟別人跑了!”
宋能靠在一旁嘿嘿直笑:“咱爹要是有辦法也不至於二十多年了,還沒讓梅姑成為咱們後孃啊!”
宋二斜著眼睛瞪他們倆姐弟一眼:“滾!”
宋能依和宋能靠對視一笑,嬉笑地走開。
宿清焉給顧琅灌了壺醒酒茶。他無奈搖搖頭,道:“母親,聽說二叔以前當過兵。當兵的時候他也這樣喝酒?”
“他以前滴酒不沾。”梅姑恍然道。
宿清焉點點頭:“看來我這酒量是隨了父親家裡。”他又問:“二叔起先滴酒不沾,後來又為何飲酒?”
梅姑卻不願意不回答了。
她說:“再灌他一壺,把人喊起來吃飯。天冷,沒多久這飯菜都要涼了。”
宿清焉將顧琅弄醒,再陪著母親和顧琅用晚飯,最後又把身上一身酒氣洗淨換了身乾淨衣裳。經過顧琅這麼一折騰,當宿清焉走出家門時,已經很晚了。
冬日本就天色黑得早,今夜天幕陰沉,既無星星也無月。宿清焉快步走在去繪雲樓的路上,伸手不見五指。
迎面走來兩個晚歸的村裡人。他們兩個人一邊抄著手走路,一邊熱火朝天地議論著。
“你說宿清焉那個傻子還會要繪雲樓那位?”
“說不準。要是正常男人,怒髮衝冠殺人都是可能的事兒。可是宿清焉嘛……那個呆子不好說。”
“宿清焉是個愚善的,可他弟弟宿流崢卻不是個好東西哇。趁著他兄長剛死就和嫂子勾搭一起,真是不像話啊!”
“你說……會不會宿清焉大氣原諒了這對姦夫淫婦,但是宿流崢那個混頭見色起意殺兄奪妻啊?”
另一個男人突然笑了兩聲,語氣也變得不懷好意起來:“說不定倆兄弟感情好,兩夫一妻,三個人一個床上玩得才花啊……”
天色黑,宿清焉直到走到他們身邊,他們才模糊看見人影,卻也沒看清宿清焉的臉,沒有將他認出來。
這兩個晚歸的人已經走遠,宿清焉卻駐足,他立在原地垂著頭,半閉著眼睛,忍受著一抽一抽的頭疾。
頭疼逐漸難以忍受,更是疼得讓他無法正常思考。
好半晌,他慢慢抬起頭,一雙陰沉的眼睛望向繪雲樓。繪雲樓的視窗亮著燈。
柔黃色的一抹光落進宿清焉的視線裡,又飄進他心裡。因疼痛而跳動的心臟突然得到了安慰。
與此同時,難以忍受的頭疾也消失。
宿清焉長長舒了口氣,快步朝著繪雲樓走去。
扶薇想見的一定是宿清焉,所以他只能是宿清焉。
宿清焉有想要見扶薇的執念。宿流崢也有執念,宿流崢的執念亦是讓宿清焉與扶薇相見。
繪雲樓的大門沒有鎖,宿清焉輕輕一推,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