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流言蜚語不想出門,而是確實沒什麼心情。她轉眸望向窗外,瞧著遠處的天雲似有些陰沉,恐怕又要連日落雨。若今日不出去走走,很可能要被連續多日的雨困在這兒l了。
“那就出去走走吧。”扶薇道。
聽說她要出去走走,蘸碧趕忙拿了毛茸茸的斗篷給她裹好。已經是深秋時節,她可萬不能吹了涼風染上風寒。天冷之後,扶薇的身體比起先前更差,人如今又消瘦了一大圈。
長街上的人看著扶薇和宿流崢大搖大擺地從繪雲樓出來逛街市,不由地撇嘴巴翻眼睛。
可是當扶薇和宿流崢走向某個攤位、商鋪時,掌櫃的必然笑臉相迎,非常熱情地接待著。
畢竟開門做生意,誰會和錢過不去呢?何況扶薇的有錢是眾所周知的事情。
今日梅姑剛好出門買東西,她正挑著東西,隱隱覺得旁人時不時望她一眼。
梅姑拉住往日裡關係不錯的武三娘,問:“三娘子,今日……是有什麼特別的嗎?”
武三娘欲言又止,乾笑著搖頭:“沒、沒什麼啊。”
梅姑並不強人所難,不再多問。她轉身離去,沿著長街又走了一段,直到看見扶薇和宿流崢走在一起,她這才恍然為什麼鄉親們看她的目光那麼奇怪。
遙遙望著扶薇和宿流崢站在燈籠攤旁的身影,梅姑久久沒能收回目光。
有人看不過去了,躲在角落扯著嗓子說:“要
點臉吧!自己不管不顧,別把梅姑這些年的風評給害了!”
扶薇沒有循聲望去去找喊話之人,而是回頭環顧,果不其然看見了梅姑的身影。
這也是自搬出宿家之後,扶薇第一次再見梅姑。
宿流崢是被罵大、嫌棄大的,從來不在意旁人怎麼議論他。可是聽著別人罵扶薇,他心裡生出怒意了。他壓了壓眼底的寒,冷聲:“嫂嫂,罰罪相當。那個亂罵的怎麼罰?”
扶薇收回目光,淡淡道:“你回家吧。”
宿流崢皺眉看她。
“你哥哥不在……不在家了,你要多陪陪你母親。回家去吧。”扶薇將手裡挑好的燈籠放回攤位,轉身朝著繪雲樓走去。
她發現她還是有些不忍心。
畢竟是宿清焉的母親,宿清焉是個孝順的人。若他知道他的母親遭人議論,在天之靈也該難過吧?
宿流崢立在原地,目送扶薇走遠,直到她進了繪雲樓,他才警告地瞥了一眼躲在陰影裡剛剛多嘴的男人。他收回視線,大步朝著母親走過去,伸手拿過母親手裡提著的東西,往家走。
梅姑嘆了口氣。
回到了宿家,梅姑微笑著問:“今晚給你做菊花餅吃?”
宿流崢坐在臺階上,他點點頭,也沒回頭看向母親。
梅姑遲疑了一下,走到宿流崢身邊蹲下來,問:“流崢,你很喜歡她嗎?”
“誰?”宿流崢轉頭。
“薇薇啊。”
宿流崢點頭。他緊接著又皺眉,一字一頓:“你不要罵她,我會生氣。”
“不罵她。”梅姑輕嘆了口氣,她站起身,往廚房走去。
“娘,你多做些,我給她帶去一些!”宿流崢大聲說。
梅姑點頭,沉默地走進廚房裡。
她坐在灶臺前,望著泡在水裡的菊花,心情複雜。
可是孩子啊,你若真的喜歡她,才更應該離開她。
梅姑開始盼,盼著扶薇早日離開水竹縣,盼著一切都恢復到一切的太平假象裡。
晚膳的時候,扶薇胃口不舒服,什麼也沒吃。
靈沼和蘸碧對視一眼,都有些失落——她們兩個今晚做了宿清焉以前常給扶薇做的幾道小菜。然而長公主連嘗都沒有嘗,也不知道味道對不對。
今日傍晚去樓下走了一圈,扶薇現在身上便覺得乏。她早早沐浴過,提前上了榻。
果然,正如她所料,她剛上榻沒多久,外面就開始下雨。一場秋雨一場寒,深秋時節的雨水,隔著一堵牆,也能將寒意滲進屋內,縱使屋內燃著金絲炭,效用也不大。
扶薇窩在柔軟的錦被裡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剛要睡著,就聽見了宿流崢上樓的咚咚聲。
屋內的燈已經熄了。
宿流崢推門進來,在一片漆黑裡,眯起眼睛環顧,大步朝床榻走去。“嫂嫂怎麼睡得這麼早?”
他走到床邊掀開床幔,立刻將寒氣帶進床榻內。
扶薇皺了眉,道:“去把燈點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