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明業和胡遮忍不下好奇,走到窗外,探頭往裡覷。只一眼,祝明業“嘖”了一聲,面露嫌棄。
胡遮眼珠子轉了轉,幫祝明業開口:“旁人送心上人禮物都是送金銀珠寶,你這人倒是有趣,拿木梳子當禮物。嘶……若是金梳銀梳玉石梳便罷了,居然還是個木頭的!不過呢……聽聞送禮要在自己的能力範圍之內,你……送梳子也合適。”
扶薇聽得不悅,她剛要開口,宿清焉卻先一步淡然開口。
“兄臺誤會了,不過是給內人置辦些日用品,談不上送禮。”宿清焉聲線是一慣的溫和。
宿清焉本就沒把這柄梳子當成禮物,不過是扶薇沒回家之前的應急罷了。
“內人”這個稱呼可真夠戳心窩的,祝明業瞪了胡遮一眼。
胡遮一噎,頓時裡外不是人。
“不過兄臺所言正是。”宿清焉正色道,“所謂禮輕情意重,就算是贈人之禮,只要寄託真心真意,不該因金錢價值幾何而分二六九等。更何況這世間萬物除了人賦予的標價,都有價值,不該只以金錢相衡。”
胡遮聽著宿清焉一本正經地說這些話,他心裡自然是不贊同。他嘴角抽了抽,乾笑道一聲:“也對。”實在他在心裡罵了聲“書呆子”。
扶薇抬了抬眼,冷聲:“你們擋光了。”
祝明業幾乎是本能地向一邊退,動作之快彷彿履行主子命令的奴才。胡遮看在眼裡心中微微詫異,他朝著一側避開的同時,在心裡感慨看來祝大人確實對這位佳人情根深種。
縱使胡遮也對窗內美人垂涎不已,可他分得清事情大小,若能安撫了祝大人,讓一個美人又何妨?
扶薇神情冷淡地瞥向祝明業,道:“下午過來一趟。”
祝明業眼睛一亮,立刻高興地應聲:“是!好!”
扶薇已經收回了目光,淡淡道:“花影,送客。”
祝明業立刻說:“不用送不用送,那我就先走了,下午再過來看您。”
祝明業說話時幾乎彎著腰,依依不捨地又望了扶薇一眼,才轉身往外走。
胡遮亦是多看了扶薇兩眼,才跟著祝明業走出葳蕤堂。
胡遮主動開口:“祝大人,今日天氣不錯,不若我們去回春樓小酌?回春樓的酒是江南一絕啊!”
“天氣不錯?”祝明業抬起臉,恰好一滴雨珠兒掉進他眼睛裡。
胡遮輕咳一聲,趕忙解釋:“祝大人這就有所不知了,來了江南,自然不能錯過江南的煙雨。”
祝明業沉默不語。
胡遮悄悄打量了一下祝明業的神色,笑道:“胡某知道祝大人心中所願。原還不解,今日見了,卻是國色天香,難怪讓祝大人念念不忘記掛在心上。”
頓了頓,胡遮接著說:“胡某有辦法能幫祝大人得償所願。”
祝明業瞥了他一眼,冷聲警告:“你若非嫌命長,就不要動她。”
“不不,”胡遮趕忙說,“祝大人說笑了。胡某怎麼敢傷大人心上人的一根汗毛?”()
祝明業這才正色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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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遮眯著小黑眼笑得諂媚:“大人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必讓大人此番下江南不虛此行!”
“記住了,不要傷她分毫。”祝明業警告一句,收回視線。他絕對不捨得扶薇受到一丁點傷害,若胡遮真的有法子,他又何樂而不為。
葳蕤堂內,扶薇正拿著綠檀木梳子把玩。她轉眸望向宿清焉,見他正在修剪花架上的一盆花。縱不是自己家,可看著根末枯萎了幾片葉子,宿清焉仍是拿了剪子專注修剪起來。
想起這兩日貓二狗四對宿清焉的挖苦,扶薇望著宿清焉頎長的背影,問:“其實很久前就想問郎君,你缺錢嗎?”
扶薇不大願意和宿清焉提到金錢。相比於扶薇的富,宿清焉的清貧實在太明顯。可是事關金錢的話題,不太好輕易提起,有些敏感。
“不缺。”宿清焉沒有猶豫便回答,且語氣也是一慣的溫和有禮。
扶薇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宿清焉將最後一片枯葉剪掉,放下剪子,轉身走到另一邊的洗手架仔細洗淨手上沾的一點泥土。
他說:“衣能蔽體食能果腹,於我而言是不缺。可若說與旁人比較,確實是窮人。”
他拿起架子上的帕子擦淨手上的水痕,朝扶薇走過去。他對扶薇微笑著,道:“薇薇,我知道你擔心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