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薇輕笑了一聲,對宿清焉道:“祝大人見了誰都要尊其兄長,是習慣成自然了。”
“原是這樣。”宿清焉點點頭,轉過身去繼續忙碌。
祝明業臉上卻隱隱起了變化,想起曾經四處巴結奉承的自己。
“做好了嗎?”扶薇問。
“好了。”宿清焉掀開蓋子。
祝明業立刻伸長了脖子望去,想要看看這個宿清焉究竟有什麼了不得的手藝。可是當他看見宿清焉從鍋裡端出來的只是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一小碗雞蛋羹時,不由懵住。
“祝大人,麻煩借一步。”宿清焉溫聲道。
祝明業回過神,朝一旁邁步,讓開被他堵住的門口。
扶薇跟在宿清焉身後離開廚房,經過祝明業身邊的時候,看也沒看他一眼。這讓祝明業心裡空落落的。以前長公主不是這樣對他的,不管多少人,她總是會在人群裡多望他一眼……
祝明業在小廚房門口呆立了一會兒,才抬步離去。
他站在花廳門口,看著扶薇捏著小勺子吃雞蛋羹,時不時偏過臉,笑著對宿清焉說兩句話。
這樣的場景,曾被祝明業無數次地暢想過。只不過在他暢想的畫面裡,扶薇是對他笑。
他又站了一會兒,才黯然轉身。
在祝明業轉身的時候,扶薇卻抬眼,微蹙了眉瞥了他一眼。
晚上臨睡前,扶薇讓宿清焉去給她倒一杯溫水,然後才看白日讓蘸碧先收起來的那封密信。
“還在壺州……”扶薇皺眉喃喃,“難道真的還沒死,被找到了……”
半晌,扶薇收起思緒,將密信放在燭上點燃燒了。
宿清焉端了一杯溫水進來,瞥見扶薇正在燒東西,他也不多問,只將水遞給扶薇,轉身去整理床榻。
這一晚,是在別人府上,扶薇便沒有逗弄宿清焉。兩個人單純睡去。
宿清焉也不知為什麼,覺得身上很累,好似今日走了許多路。熄燈過後沒多久,他便沉沉睡去。睡著的時候,他還握著扶薇的手。
扶薇還沒有睡著,她面朝宿清焉側躺著,用指腹撥了撥他的長眼睫,仍是沒有將宿清焉弄醒,知道他是真的困了乏了。她朝宿清焉又靠近些,合上眼睛,不多時,亦睡去。
夜深人靜,胡遮腳步匆匆地趕回知州府。
“姑爺,老爺一直等著您呢。”小廝稟話。
胡遮愣了一下,趕忙轉身往岳丈大人的院子走去。祝大人在府上,他本不該這麼晚回來,可偏偏今日曆小雨纏他纏得厲害,他陷在溫柔鄉里捨不得走,拖到這麼晚才歸家。
“這麼晚。”許茂典一手負於身後,立在書房中央,皺眉看著女婿踏著夜色匆匆趕來。
果不其然得了責備。胡遮趕忙加快腳步跨進書房,陪著笑臉道:“父親,今日忙於應酬回來遲了。”
頓了頓,他補充:“是西南莊那邊的生意。”
說完了,他一邊仔細打量許茂典的
神色,一邊道:“父親這麼晚還沒歇下,是有事情吩咐嗎?”
“我不管是西南莊的生意,還是和你的狐朋狗友鬼混,都不要耽誤正事!”
“不敢!絕對不敢!”
許茂典就一個獨女,如今是真心把這個姑爺當成半子,很多事情都交給他去做,徹底當做了自己人。
“祝大人是年輕人,你陪著比我更合適。帶著他多逛逛多走走,好好招待著!”許茂典叮囑。
“那是定然!”胡遮連忙笑著說,“父親放心,兒子心裡有數。必然將祝大人哄得開開心心。”
許茂典道:“錢財不是問題。”
胡遮眼珠子滴溜溜轉了兩圈,高興地連連點頭。
“回去休息吧。”許茂典頓了頓,“正事重要,也不能忽略了妻子。忙完了得了閒好好陪一陪文靜。”
“是。”胡遮道,“我是想著先把父親的事情辦好,等送走了祝大人,之後閒下來了,好好陪著文靜。”
許茂典頷首。
胡遮告退,回到自己的院子,屋子裡點著一盞昏暗的小燈。院子裡的丫鬟瞧見他一回來了,一個迎上來,一個掀起簾子進屋稟話。
待胡遮進屋,許文靜已經迎到了門口。
“還沒睡啊。”胡遮脫下外衣,丟給侍女。“不用總等我。到時候了就睡。”
“我不困。”許文靜伸手幫忙寬衣。
胡遮的視線落在妻子的醜臉上,只一瞬,就嫌惡的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