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得到答案,不想和蔣莞吵架,於是只好繼續忍著。
在這段感情裡他始終是被動的,不管是等待被選擇還是被拒絕,因為害怕失去,所以他不敢去輕易打破平衡。
哪怕是卑微點也值得,只要蔣莞給他一個肯定的答覆。
賀聞朝始終隱忍著,直到昨天晚上。
今天下午就是去寧州的日子,他知道蔣莞還住在四合院,想在離開京北之前偷偷看她一眼。
不需要讓她知道,他看一眼就走。
只是在四合院外從夕陽西下等到夜幕降臨,等到的卻是蔣莞和謝為一起回來的畫面。
兩個人相視而笑,身影交錯,彷彿一對璧人。
哦,還有蔣莞和她姐姐的爭吵,薄薄的門板完全遮不住兩道清脆的女聲,每個字都明明白白傳遞到賀聞朝的耳朵裡——
好像全世界都在告訴他,蔣莞有多麼喜歡謝為,這其中甚至還包括蔣莞本人。
在感情裡一直活在別人的陰影下,是一件多麼痛苦的事啊。
尤其是賀聞朝這麼驕傲的一個人。
他頭疼欲裂,修長的手不受控的碰到木門破舊的門把手,發出‘咔噠’一下吱扭的響聲。
落荒而逃,賀聞朝寧可自己沒來過。
如果說申城的那段時間彷彿夢幻的烏托邦,那京北就是冷冰冰的現實。
回到這個他們曾經生活過的,留下很多傷痕的城市,他們所逃避的問題也就等於始終是要面對。
賀聞朝發現自己已經不期待蔣莞的回答了。
哪怕她的回應是答應和他在一起,他
也不會感到開心。
因為已經有一個明晃晃的事實擺在眼前,那就是蔣莞不會像喜歡謝為那樣再喜歡一個人,她喜歡他十幾年,早就刻進骨子裡,成了她的白月光。
而賀聞朝以為他可以做那個退而求其次,但發現自己的驕傲還是接受不了。
“聞朝,你很矛盾。”黎青明聽完他有些生硬,甚至前言不搭後語的陳述後,沉吟片刻才說:“你接受不了你前女友心裡有另外一個男人,可這個是無法改變的既定事實,在明知道這個事實的前提下,你又無法離開她。”
“這種矛盾產生的就是強烈的撕扯感,會讓你焦躁,疲憊,甚至有慾望用暴力去摧毀現實的衝動——怪不得你的病症又復發。”
“你必須做出選擇,要麼妥協,要麼斷舍離。”
“否則這樣下去,你的情緒不但會吞噬了自己,還會毀滅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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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聞朝去寧州彩排的第三天是週末,蔣莞也終於迎來了難得的假期。
這兩週她忙著工作調動的事兒,兩個城市來回跑的加班,忙的都有些時間顛倒了。
好不容易放假,她立刻約陳以白和沈慎出來聚聚,在三人的小群裡吆喝著。
陳以白很快回訊息,但沈慎卻沒動靜。
蔣莞不明所以,還在群裡了他一下。
但隨即,私人的聊天對話方塊裡就蹦出來陳以白的訊息:[不用管他,那個小氣鬼。]
蔣莞一聽,就知道這小兩口又鬧彆扭了。
這倆人交往五六年,吵架大概就吵了大概一半的時間,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也不知道他們哪兒來這麼濃厚的精力,都認識二十多年了還有興致整天吵來吵去。
不過蔣莞瞭解自己這兩位朋友,每次吵架十次裡面有八次基本都是打情罵俏。
她趁機做東,幫著陳以白和沈慎找了個臺階,緩和這次的‘小吵怡情’。
三個人約在高中時常去的一家烤肉店吃飯,將近十年過去了,這家店沒換老闆,憑藉出色的口味越做越大,現在每次來都得排隊領號才能吃到了。
蔣莞從中調解,吃到一半時沈慎就主動遞出‘和好’的橄欖枝,陳以白也不再耍性子,借坡下驢的接受了。
兩個人重歸於好,倒也沒有當著他們認為的‘單身狗’的面就甜甜蜜蜜。
“小五。”從高中起就認識的朋友自然還是叫著她從前的外號,陳以白眨著眼睛問:“你這次回來待多久啊?我倆之前還準備五一去申城找你來著。”
他們三個並不算久別重逢,因為陳以白和沈慎在她不願意回京北的這些年裡經常去申城找她玩兒。
蔣莞把烤著的肉翻了個面,在‘滋啦滋啦’的烤聲中笑了笑:“我不回去了,在這邊上班。”
此話一出,陳以白和沈慎有些詫異的對視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