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你換個說話方式，有禮貌一點行不行啊？”齊天皺著眉頭，低聲勸她。

雖然桃花一直聲稱要讓小哥正視他的恐懼，可在他看來，桃花單純的只是在刺激小哥而已。

“禮貌這種東西只有對有尊嚴的傢伙才可以使用，這種像是爛泥一樣的東西，我只想要踩上去。”桃花語氣裡有深深的厭惡。

“混蛋，我要好好教訓你！”小哥衝過來要打桃花，結果被她閃開，他自己卻踉蹌著摔倒在地上。

桃花倒沒有像她說的那樣，過去踩小哥幾腳，只是看著他皺起眉頭來。

小哥趴在那，安靜了好一會才爬起來，然後搖搖晃晃的走進大雨裡。桃花邁步跟上，齊天跟在她身後，兩個保鏢立刻過來替他們撐傘。

“我來。”齊天接過保鏢手中的傘，站在桃花身邊，替她撐起傘。

跟著小哥要是有意外，保鏢在身邊不方便。

“桃花，你究竟想做什麼？像是待奶茶妹那樣對小哥，找出他心中的恐懼和執念？可小哥現在還不是完全的厲鬼，他的執念有那麼容易被分離出來嗎？”

齊天見過桃花用善惡符水把執念從紅豆身上分離出來的過程，就像桃花所說的，必須讓對方正視自己的恐懼，明白自己害怕什麼。

似乎得在那時使用善惡符水才有效果。

可現在小哥因為紅豆的離開而渾渾噩噩，根本不可能達到桃花可以治療的狀態。

“無論如何，等他完全變成厲鬼，就能看到他的執念了。不過到時可能會有一點小小的代價。”桃花說。

……魔都來個雷劫，可不是什麼小小代價。

滂沱大雨裡，小哥像個失魂落魄的流浪漢，在大雨裡踽踽而行，齊天就拿傘護著桃花跟在小哥身後，再往後則是十幾個保鏢，後面跟著幾輛豪華轎車。

這樣一支隊伍如此怪異，引來許多市民駐足觀看。

“沒有其他辦法了嗎？”齊天問。

“在人類身上，有一種病叫抑鬱症，一種常見的心理障礙。聽起來似乎沒什麼了不起，但是患了抑鬱症的人，比得了癌症更痛苦，他們時時刻刻都要跟自己腦子裡的自殺念頭搏鬥，之後帶來的各種頭部疼痛會讓病人瘋狂，甚至有病人戳爆了自己的眼球。

“如果要比較的話，現在小哥的執念差不多就像人類的重度抑鬱症，但生出執念的痛苦，比抑鬱症還要厲害幾十倍。執念會讓他瘋狂，最終變成厲鬼，就像是得了重度抑鬱症的人類會用自殺來解除痛苦一樣，這種病基本上無藥可治。

“當然，最好的辦法是現在就幹掉他，這樣就萬事大吉了。可惜我已經收了黑白無常的診金，這麼做是違揹我身為醫生的良知。”

良知？

那種東西對你來說很重要嗎？

齊天在心裡吐槽。

不過他現在也理解了桃花的想法，就算用鎮魂符把小哥困住，一直困到他變成厲鬼，也不能解決任何問題。

不如讓他清醒，再看看能不能找出他心中的恐懼，或者說是執念。

桃花不停的刺激小哥，就是為了這一點。

大雨繼續在下，這是雷劫的前兆，不是天氣預報中的鋒面，天氣只會越來越糟糕，而這支在雨中穿行的怪異隊伍足足走了一個小時，最終以小哥又找到一個角落，將自己窩在那裡為止。

小哥在路上便利商店裡買了不少酒，找到一處安歇地之後，又開始拼命灌自己酒。

眼看小哥又要把自己灌得醉倒過去，桃花皺起了眉頭。

“今天就到這裡吧。”桃花和齊天只好回到桃花醫館。

到了夜晚，冰雹再一次襲擊了魔都，每一粒冰雹都有栗子般大小，成千上萬顆冰雹下了一整夜，不少猝不及防的市民因此受傷，氣象局立刻釋出警告。

時間，只剩下兩天了。

不想坐以待斃的齊天提出建議，“我們把小哥送出城吧，至少雷劫不會發生在魔都。”

“如果小哥是你養的貓貓狗狗，倒是可以隨便丟棄。”桃花說，“但小哥的執念就在魔都，他和奶茶妹曾經生活的地方，就算用爬的，他也會爬回來。”

“可是……不試試怎麼知道？”齊天堅持，他不希望災難降臨在魔都，這裡有幾百萬的無辜市民。

“隨便啦，如果你因此死掉的話，想住進醫館給你打八折。”桃花說。

“放心，我肯定不會死掉的，因為我沒那麼多錢住你的黑心醫館！”齊天賭氣發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