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起玫瑰，南芸的語氣之中多了一點感慨。

“上一代鬼醫收了兩個徒弟，玫瑰是大師姐，桃花是小師妹，她們都是孤兒，所以從小感情就非常好，後來兩個人又同在一家醫學院讀書……”

原來桃花真的有讀過醫學院啊，怪不得總是講什麼醫學理論。

齊天想。

“玫瑰膽子比較大，個性也比較好強，她不知道因為什麼事，五年前和上一代鬼醫吵了起來，接著自己跑去國外唸書，沒再回來，聽說一直在歐洲為黑暗種族治病，名氣很大。

“四年前，上一代鬼醫去世，他原本是要把鬼醫名號和醫館傳給玫瑰的，畢竟玫瑰是大師姐，但是桃花不知道為什麼說服了她師父，繼承了醫館。

“玫瑰、桃花還有上一代鬼醫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我也不是很清楚，每次提起，桃花都不願意說，她只說玫瑰是個貪生怕死的叛徒。”

看來南芸雖然知道玫瑰的存在，也知道玫瑰的身份，但對她為什麼回來，還在陽魔都散佈病毒，箇中原因南芸也不清楚。

“上一代鬼醫是個什麼樣的人？”齊天不由得好奇起這個來。

“是個很古板的傢伙，正義感很強，總是無償為鬼族治療。”南芸語氣中有些懷念，“偏偏無論是玫瑰還是桃花，個性都有點……所以他總說這兩個弟子管教起來讓他頭疼死了，怪不得他不到四十歲就死掉。”

“上一代鬼醫不到四十歲就死了？！”齊天有點驚訝，現在沒有戰爭，自然災害得到控制，加上醫學發達，人類平均壽命大大增加，普通人活到八十歲也不稀奇，鬼醫聞名陰陽兩界，竟然只活了四十歲，是出了什麼意外嗎？

“是自然死亡，剛才我是開玩笑的。其實每一代鬼醫的壽命，都沒有超過四十歲。”南芸解釋。

“每一代鬼醫都活不過四十歲？！”齊天更加驚訝了，“這是為什麼？”

“我也不知道。”南芸說。

“那陰魔都鬼仙那邊，沒有任何說法嗎？”齊天再問，得知桃花只能活到四十歲，讓他心裡產生不知名的情緒。

“生死簿是陰魔都最高機密，我無權過問。”南芸嘆了口氣，“生死有命，這可能是成為鬼醫必須付出的代價吧。”

齊天沉默，桃花今年已經二十一歲，也就是說，按照鬼醫的壽限，桃花只剩下十九年壽命而已。

這太殘忍了！

雖然桃花那傢伙任性自大又目中無人，但好歹也是幫助無數鬼族的鬼醫，卻只能活到四十歲……這太不公平了！

齊天忍不住為桃花打抱不平，而且不知道為什麼，他心裡總有點酸澀感。

“所以我才那麼寵桃花，她畢竟只是個活不長的孩子。”南芸再次嘆息，她是旱魃，壽命已經超過一千年，對她來講，人類壽命短得可憐，而桃花的壽限就更短了。

又聊了幾句，齊天就結束了和南芸的談話。

他回到醫館二樓客廳，就見到桃花已經在沙發上睡著了。

燈光在桃花的金燦短髮上映出光彩，平日裡總是咄咄逼人的一雙漂亮眼睛現在輕輕闔上，連臉部輪廓也顯得柔和起來，睡夢中的桃花意外地看起來柔軟又無害，嘴唇輕顫，還說著夢話。

“……玫瑰……為什麼要回來……”在夢裡也念著玫瑰的名字……

不知道為什麼，齊天總覺得桃花和玫瑰之間，肯定不像表面那樣簡單。

“唔……”桃花像小孩子一樣在夢裡嘟起嘴，似乎覺得燈太亮了，轉頭把臉埋進手臂裡，短髮被這個動作撥開一些，齊天忽然發現，桃花頭髮裡層的髮根上，是霜似的雪白。

奇怪，桃花今年才二十一歲，怎麼會有白頭髮，是體質問題嗎？

少年白髮不是什麼大事，在人類中也常見，可見到桃花的白髮，卻讓齊天感覺到莫名擔憂。

“睡在這裡會著涼的……”他咕噥著走過去，搖醒桃花。

“桃花，醒醒，回房去睡。”

“唔……”桃花醒了過來，似乎還有點迷糊，眼神茫然，但幾秒鐘之後就恢復了平常的犀利。

她表情冷硬，似乎做了一個很討厭的夢。

看到面前的齊天就說：“我餓了。”

“啊？要吃什麼？”知道了鬼醫壽命限制一事之後，齊天決定對桃花好一點，於是溫柔的問。

“廚師a，來一份水果色拉。”桃花立刻指定。

“好。”齊天點頭，心想無論桃花有什麼要求，他都照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