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場許久。
白澤終於艱難開口道:“我們答應了。”
陳清河微笑:“這才對嘛,花花轎子人抬人,乘勢時得意,失勢時認命,即便是妖族,也要能屈能伸不是。”
白澤面無表情道:“就是不知道,湖君大人還有什麼吩咐,儘管開口就是。”
陳清河道:“沒了,能做到這些,就算你再有什麼陰謀,只要沒有去做之前,你都有資格成為南郭城的城隍。”
“那我能趕你走嗎?”白澤淡然開口。
陳清河笑了笑,沒說話,就是起身打了個稽首,轉身飄然遠去。
等陳清河離開了城隍廟。
一時間,一股玄妙的力量,覆蓋城隍廟,隔絕內外,不讓人窺探。
隨後,白澤原本氣急敗壞的表情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思和琢磨。
什麼憤怒?氣急?憋屈?
其實都是做給別人看的。
活了那麼多年的老妖神了,要是幾句憋屈話就能亂了心智,那豈不是笑話?
就好比演戲,情緒到這裡了,不表達出來,自己都憋得慌。
而一眾大妖,也都恢復尋常,等著白澤的吩咐。
作為帶頭妖神,從離開萬妖窟後。
它們一路上,都是按照白澤要求的做,數百年來,南北流竄,吃盡苦頭,淪為笑柄,到了南郭城,也是一絲不苟的完成各種任務。
哪怕有時候做一些自己都覺得無聊的事,卻誰也不會反駁,因為妖神白澤,算無遺策,任何的要求,都不是無用功。
如今,各種操作之後,它們得到了南郭城的城隍一脈。
這一點,估計就算是道祖佛祖,都不會想到的妖族大聖,居然會如此屈尊?
甚至這些大妖,自己都不知道白澤為什麼要佔據南郭城的城隍一脈,而且還要答應那麼多讓妖族難堪的條件。
這等於自己送上門,舔著臉去求人過日子。
可大妖們,從不懷疑白澤。
因為萬妖窟那個地方,就是妖庭即將潰敗之前,是白澤為妖庭謀劃的退路。
如今,萬妖窟也成為了天地間一處法外之地,是妖族的聖地,是妖族重山再起的根基。
那麼,如今謀劃南郭城,也不會有大妖懷疑白澤的用意,頂多就是覺得自己看不懂,自認智商不夠。
這時候,白澤突然開口:“準備一下,七日後,南郭城祭天,拜玉帝。”
“嗯?大聖,不是要等誕辰嗎?”那松鼠大妖不解地詢問。
白澤一笑:“天上那老頭,就好這一口,剛才故意表為難,讓祂更期待,如今我們再提前祭天大辦,而且以妖族的名義,這面子就給的夠夠的,以後什麼事都好辦。”
說完,白澤瞥了一眼所有大妖:“記住,以後這類愚蠢的問題,我不想聽到第二次,你們可以不懂,但不能多問,人族有云,言多必失,如果誰有不滿,自己回萬妖窟,找妖師彙報。”
松鼠大妖面色一白,急忙低下頭:“屬下知錯。”
白澤環顧一圈,冷冷道:“既然都不想走,那我最後說一次,本尊所為,為妖族謀萬世,而不是一時得失,你們是人族的那些街頭巷尾的潑婦妯娌嗎?還錙銖必較,要不要出去罵幾句街啊?”
“再讓我看到你們誰事後還有不忿,那就別怪我不客氣,成事不足者,必壞大事。”
一眾大妖,都是低頭應是,心中惴惴不安。
這時候。
離開城隍廟,陳清河也收斂了表情,默默覆盤剛才的針鋒相對。
片刻後,陳清河嘆息:“妖神白澤,真真是名不虛傳,千面萬相,能屈能伸,以不變應萬變,萬變皆隨你心意。”
“在讓你覺得高興的時候,祂就已經達到了自己的某個目的。”
有這樣可怕的妖神在,上古妖庭,是怎麼沒得?
亦或者說。
佛祖,道祖,玉帝,甚至其他同級別的大佬,其實都不簡單,你看到的一面,其實都是祂想讓你看到的。
或者說句讓人毛骨悚然的話。
就連你們看穿了祂們表現的一面,暗中猜測祂們的另一面。
也有可能。
那一面,也是祂故意讓你們去猜的。
要是這樣,妖庭覆滅,就不是什麼難以理解的事了。
心中思緒萬千。
片刻後。
陳清河又笑了。
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