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屬下調查,那位敏陽侯,確實不是驍騎將軍王聿之子。”
劉和的手指微微一頓,灰墨色的眸子裡皆是冷漠陰翳,他涼薄的開口道:“那他的真實身份又是誰?”
他手指微曲起來,輕輕敲在光滑的桌面上,臉上多了幾分冰雪般的冷酷,令人膽顫心驚。
“屬下查到是,王聿自幼患病,十歲之時被送到長安靜養,到了十八歲才回到洛陽,其實真實的王聿早就十一歲時就已經死了,現在的王聿是一位匈奴女人所生之子,不過那位匈奴人已死,屬下還查到,將軍曾經派人去長安尋找過這位匈奴女子。”
胡云猶豫了一下,又繼續道:“王聿……極有可能與您有著某種聯絡。”
劉和灰墨色的眼球驀然一縮,臉色驟變。
與他有著某種聯絡……
父親曾派人去尋找過那位匈奴女子?
胡云看著公子面色陰晴不定,微微心驚,這個王聿與公子……
劉和情不自禁陷入沉思,眸子濃沉如夜,漆然如墨,若非,那一日他意外發現父親房中的珍藏的一幅女子畫像,女子藍色的眼睛似曠闊無垠的天空,容貌豔麗絕色,身著匈奴的服飾,一舉一動皆是優雅明麗。
這讓他想起,三年前在皇宮賞宴上見到那姿容明麗的王濟之子,王聿。
尤其是那一雙藍色的眼眸,神韻與那畫中女子一模一樣,容貌相似非常,只是王聿多了幾分剛毅凜然,也多了幾分深不可測。
他生性多疑,於是讓人去查王聿的真實身份,沒想到,王聿竟然真的不是王濟之子,更讓他驚訝的是,王聿是匈奴人所生,難道,他是父親的……
劉和收起心中的驚異,不動聲色的抬起眼,朝男子擺了擺手:“你下去吧。”
過了一會兒,劉和忽然起身,有幾分心不在焉的向外走去,突然聽到管家道,父親回府了,劉和微微勾起唇角,朝前廳走去。
前廳內,呼延氏有幾分心疼的替劉淵擦了擦汗,細心的給劉淵端上上好的涼茶消暑,劉淵眼中皆是柔情,遂一飲而盡。
劉和微微停在門外看著這一幕,一雙灰墨色的眼睛裡瀰漫著幾分不明的情緒,似悲非悲,似怒非怒,又有幾分煩躁,隨後又轉身走了出去。
母親對父親的感情如此之深,父親的柔情亦不曾有假,可為何他心中還牽掛著別的女人呢。
劉和垂眸,眼底流露出幾分不解,幸而那個女人已死,不過,若是父親知道那個女人還有一個兒子,那結果會怎樣呢?
慢慢的,劉和眼中生出了一絲陰冷嗜血之色,不管王聿是不是父親的兒子,他都要以絕後患,杜絕所有可能。
如今他倒是有幾分興趣想要知道,幾個月前刺殺王聿的刺客是何人派來的,不過,真是可惜了,王聿中了那一劍,依然幸運的活著,倘若是死了,他便沒有後顧之憂了。
劉和垂手而立,灰墨色的眼眸中流動著冰川幽冷,側顏華麗,又帶著幾分殘酷的美感。
洛陽局勢穩定過後,成都王向陛下請旨上表讓劉淵回到鄴城,很快陛下便同意了,劉府諸人皆需從洛陽遷居到鄴城。
衛玠聽聞了此事大吃一驚,不知為何,衛玠隱隱覺得似乎劉和這一去,有什麼會被改變了,沒想到聖旨下得如此之急,等到衛玠到了的時候,劉和已經出了城門,浩浩蕩蕩的隊伍綿延了數里,她只能在城門眺望,卻始終沒有見到劉和離開時的最後一面。
太安二年,戰亂又起,河間王司馬顒暗中派部下襲擊長沙王司馬乂,隨後又與成都王司馬穎一同攻伐京都。
從八月到十月連續交戰不停,戰火連天,百姓苦不堪言,而此時少數異族已經聚眾興起,而司馬氏卻沉浸在內亂之中。
朝廷商議認為司馬乂和司馬穎是兄弟,想用言語相勸二人和好,於是很快就派派人去勸說司馬穎,勸誡他與司馬乂劃分陝地而割據一方,司馬穎沒有聽從。
幾個月以來,司馬乂前後多次打敗司馬穎的軍隊,斬首和俘虜六七萬人。
然而戰爭持久而糧食缺乏,城中大為饑荒,雖說疲憊不堪,但將士同心協力,都想以死效勞。司馬乂逐漸不敵,但是由於司馬乂尊奉陛下的禮敬沒有什麼過失,很多人都不願意與之對抗。
司馬乂兵敗後,東海王司馬越暗中和殿中將領收捕司馬乂押送到金墉城去。殿中左右都遺憾司馬乂功敗垂成,想把他劫持出來,再靠他來抵抗司馬穎。
司馬越害怕禍難發生,想趁機殺司馬乂,部下黃門郎潘滔勸司馬越秘密告訴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