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翩翩公子曾經是她的未婚夫婿,山嫣心中一陣複雜。
衛玠臉上掛著淡如流水的笑意,點了點頭。
“正是。”
“既然如此,那山嫣便改日再來。”山嫣垂下清秀雅麗的面容閃過一絲堅定,遂緩緩走了出去。
衛玠倒是蠻佩服這山嫣的,覺得她十分與眾不同,一早她就知道山嫣心儀哥哥,衛玠暗暗一笑,也許她很快就會有一個嫂子了。
三樓一處雕花鏤空的窗邊,一個年輕的男子居高臨下,段藍色的錦袍絲帶輕揚,衛璪俊雅面容露出一絲冷色。
這個人究竟是誰?竟然有與殿下如此相似的面貌,匪夷所思,若非有人提前通稟,他怕是更加驚訝。
張府,從未聽說過這張府,莫非是外面新移居而來的,衛璪眉目緊皺,一縷暗色隱在眼皮下,緩緩關上窗。
“盯著張府。”
聞言,身後幾個黑衣人恭敬垂首,衛璪心中隱隱約約覺得有一絲不對勁,世上容貌相似的人如此之多,可偏偏在這關頭這男子突然出現在洛陽,衛璪眸子微動,冰冷之色流轉其中,先傳書於殿下再行下一步。
是夜,天際星辰如一顆顆炫目的寶石閃爍綺麗的光輝,圓月如盤,溢位縷縷清輝,輕薄如水,樹影斑駁陸離,衛玠聽說衛璪回府了便急忙跑去哥哥的院子,一進屋子,便見衛璪沉默的坐在胡椅,眼中隱隱閃動一絲光芒,見衛玠過來,衛璪斂去了眼中的神色。
“哥哥,你可知道,今日那山嫣姑娘來府裡尋你,等了良久,我才讓她先回去,哥哥,不是我說你,你得去山府賠禮道歉了,讓人家姑娘等你那麼久,實在是不該啊。”
衛玠興致勃勃的說著,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又見衛璪毫無所動,不由搖了搖頭,絲毫沒有注意到衛璪的目光微微一變。
“下次,讓她不要再來了。”衛璪平靜的倒了一杯茶,唇邊銜著冷漠的弧度。
衛玠微微錯愕,疑惑:“為什麼?”
衛璪十分頭疼的扶了扶額頭,無奈的說道:“那隻會壞了山嫣小姐的名聲。”
衛玠一聽,自然有些忿忿,看著自家哥哥十分不感興趣的樣子,十分來氣。
“哥哥,那姑娘品貌樣樣都好,若是她能做我的大嫂,那該多好啊。”衛玠一邊說著,一邊暼了暼衛璪,用著萬分遺憾的語氣不高不低的說著,又合時宜的配上惋惜的神情,衛璪眼皮隱隱在跳動,頗為好笑的看著自家弟弟,促狹的挑眉。
“怎麼了,弟弟如此喜愛山嫣姑娘,不如我再去山府為你與山嫣說親事……”
衛玠一聽,嘴角微微抽搐,她眼中閃過幾絲懊惱之色,哥哥這個不開竅的榆木腦袋,她無奈的撇了撇嘴。
“罷了。”
一陣微風吹來,燭火搖曳,衛璪起身關上窗,隨後摸了摸衛玠的頭,笑了笑:“夜深了,回去休息吧。”
從衛璪屋子裡走出來,衛玠深深的嘆了一口氣,阿瑤掌燈前來,一見衛玠緊忙呼喚道:“公子。”
回到自己的院子裡,衛玠佇立了一會兒,回了屋子,不知想到什麼,衛玠驀然走到一處櫃子前,找了一會兒拿出一個錦盒,拂去上面的灰塵,開啟盒子,卻見裡面空空如也,衛玠猝然一驚,王聿送給她的玉佩,怎麼會沒了?
“阿瑤,阿瑤,你可有看見我盒子的玉佩?”衛玠急忙喚道,一邊急切的翻了翻旁邊的櫃子,都找不到。
阿瑤匆忙跑進來,一見那錦盒,面色略微不自然,眼底隱約閃過一絲驚慌之色。
“公子,阿瑤也不知道啊,公子吩咐奴將錦盒放好之後,奴便沒有再碰過了。”
衛玠自然是相信阿瑤不會亂拿走她的東西,可是東西為何會不見了呢?
衛玠失魂落魄的抱著錦盒,眼睛怔怔的看著空蕩的盒子,腦海中閃過王聿的面容,那個人送她的東西,也沒了……
良久,衛玠才緩緩起身,走到窗邊望著悠悠明月,那個人就這樣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永遠不會再相逢,永遠……
衛玠不由回憶起,初見王聿時,自己竟然如此厭惡他,後面甚至還將她關起來,可是之後,他接二連三的救自己,還有那日在船上,他對她說的那句話。
如果世界上有一種感情,遊離與親情與友情之外,又超越了親情,又不似愛情,那究竟是一種怎樣的感情呢?
她的心中隱隱有些迷惘,甚至心痛,恍如刀刀剜心,異常難受。
月悄悄隱入雲層中,靜謐得彷彿能聽見落花的聲音,風中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