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酒來見朕,有何要事?”司馬熾餘光掠過她的面孔。
衛玠緩緩跪在地上,隨即沒有一絲猶豫的開口道:“陛下,臣無才無德,有失陛下所望,請陛下恩准臣辭去太傅西閣祭酒之職。”
聞言司馬熾微微一頓,他轉過身來,望著地上跪著的衛玠,清冷的眸子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憂傷之色。
司馬熾靜靜凝望著遠處,忽然開口道:“好,你走吧。”
……
又是一個寂靜無聲的夜晚,司馬熾靜靜的倚靠在榻上,他眉頭微蹙,雙眸緊瞑著,暗紅色長方形的案桌上,放著無數的酒盞,一隻手拿著酒盞,神色略顯失落,那墨色的眼眸裡滿是傷痕。
為什麼……
為什麼…為什麼要走……
他不是冷酷無情的人啊!
遠處,羊獻容只是默默的看著,那明媚而妖嬈的面容也掠過一絲悲色。
他從來都沒有見過這樣的陛下,求而不得的痛苦,她豈會不明白,既而羊獻容又緩緩一笑。
陛下啊,這樣的滋味不好受吧……
梁蘭璧緩緩走了過去,示意宮人將桌上的酒撤去,卻聽到司馬熾冰冷的聲音。
“全都給我滾!”
梁蘭璧愣在原地,臉色發白,而那殘酷的眸子在燭光下泛著劇烈的殺氣,滿宮的宮人驚駭的退了下去,梁蘭璧黯然的走了出去。
“你難道不想知道,為什麼陛下會如此反常嗎?”梁蘭璧剛走到殿外,羊獻容便迎面走了過來,那姿容絕麗的面孔此刻有一絲異樣的瘋狂。
梁蘭璧微微詫異,可是聯想到陛下那駭人的怒氣,她忽然問道:“你想說什麼?”
只見羊獻容臉上揚起一抹古怪笑容。
“因為,陛下愛上了一個男人……”
聞言,梁蘭璧身子一僵,臉上滿是驚愕之色,緊接著便瘋狂搖了搖頭。
“不可能,這不可能……”
只見羊獻容唇角微揚,心中突然生出一種快感,憑什麼要讓她一個人痛苦。
看著梁蘭璧臉色慘白無色的面容,她心中激出一種瘋狂報復的快感。
梁蘭璧突然失聲跑了出去,身後羊獻容更是嫵媚的笑了笑。
過了幾日,梁皇后不知為何感染了風寒,連續幾日都取消了妃嬪們的問安。
而司馬熾卻一日也沒有來看望過,反而是羊獻容時不時的去探望,更是藉此機會,瘋狂的刺激梁蘭璧,試圖勾起她對陛下的怨恨。
“陛下的冷酷是對別人的,而柔情卻全部給了那個男人!”
卻見梁蘭璧眸光渙散,對她的話語充耳不聞,她靜靜的靠在榻上,過了良久,她才開口道:“惠皇后,本宮對你一容再忍,本宮不知道你到底要做什麼,但是本宮一直知道,你對陛下有男女之情,你出去吧,本宮不想再看到你。”
聞言,羊獻容不怒反笑,她看著面容蒼白無色的梁蘭璧,忽然低聲道:“原來,你一直都知道。”
梁蘭璧冷漠的看著她。
“在先帝死的那一日,我便知道了。”
羊獻容心中微驚,看著梁蘭璧平靜而冷漠的眸子,她忽然感覺到一陣不安。
“先帝的死,與你脫不了干係。”梁蘭璧唇角微勾,眼中一片寒意。
羊獻容微微沉默了下來,眼中勾勒出一絲笑意。
“應該說,與陛下脫不了干係吧……”
梁蘭璧心猛然一驚,與陛下也有關……
羊獻容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隨之緩緩走了出去。
又是一個寂靜的夜晚,乾淨爽朗的天空懸掛著幾顆孤星,晚風徐徐傳來,陛下原本便是滴酒不沾之人,而這連日來,卻夜夜飲酒。
司馬熾面頰微醺,那墨色的眼眸裡滿是醉意。
“陛下,飲酒傷身。”梁蘭璧從殿外走進了進來,她看著司馬熾,眼中掠過痛色。
“人的一生,沒有事情是不可以放手的,我曾經以為,是不會放手,其實,沒有什麼東西是不能放手的。時日漸遠,當你回望,你會發現,你曾經以為不可以放手的東西,只是生命瞬間的一-塊跳板。所有的哀傷、痛楚,所有不能放棄的事情,不過是生命裡一-個過渡。”
這段話梁蘭璧不知道是說給司馬熾聽,還是說給自己聽。
只一瞬間,司馬熾臉色微變,他低聲喃暔。
人的一生,沒有什麼是不可以放手的。
“也許,會有一樣事物,一個人,讓你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