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裡沒有人是不崇拜王爺的,也沒有人是不想成為像王爺那樣強大的人的。 她是孤兒,自幼就被王爺救下養在了暗衛營裡,為王爺做了那麼多工,見過那麼多形形色-色的人,卻也是第一次見到像容瑾初那樣的女人。 臉上長著醜陋的紅斑,卻又長著那麼完美的五官,身上筋脈都被慢性毒給腐蝕了卻依舊活著,還活了許多年。 說是一個痴傻兒,可她身上所擁有的魄力與經歷,世上怕是沒有幾個人能擁有。 即便是王爺受了那麼多的苦,打過那麼多次戰,卻也從未經歷過世態炎涼。 倪鷺嚥了口口水,有些迷茫道“難道我們就這麼放任嗎?” “夫妻之間的事,只有他們自己能解決。” —— 臥房內,地面一片凌亂,全是碎了的瓷瓶與茶盞,甚至平日裡容瑾初最喜愛的珠簾都被扯的散落一地。 桌子和小榻也被掀翻在地,四周都是容瑾初的簪子與首飾。 司空展離將容瑾初摁在牆上,身上的衣袍破爛不堪,甚至有的地方還沾染了血跡。 他有些心疼的看著容瑾初正在流血的脖頸,質問道“阿瑾,你這是何苦呢?你再生我氣也不該傷害自己,你怎能想著劃傷自己的臉?若不是我阻止你,你是不是都直接抹脖子了?” 聞言,容瑾初眨了眨眼,一直停留在眼眶內的淚頓時落了下來,她看著司空展離。 他何時這麼落魄過? 平日裡束著玉冠的發凌亂不堪,白的不自然的臉上還有抓傷和巴掌印,他最愛的那身衣裳也被劃的破爛不堪。 她感覺到自己緊繃的神經頓時鬆了,她整個人癱軟下去,手上的玉簪落在地上應聲而碎。 司空展離急忙將倒在地上的容瑾初抱在懷裡“阿瑾,相貌不是最重要的,不管你好不好看,是不是大陸上最美的人,你都是我的阿瑾啊,我在意的,愛的,只是你這個人而已。” 容瑾初雙手捂著眼,放聲大哭“為什麼……嗝……為什麼我還是逃不掉。” 明明是重活一世,明明是重新開始,為什麼這醜陋的模樣還是跟著她陰魂不散,甚至如同當年一模一樣,只要用出古籍上的術法,這紅斑就會蔓延。 若不是剛剛碰見府內的丫鬟,見她的時候一臉驚恐,她自己還被司空展離給隱瞞著。 這麼多年了,這紅斑一直是她的痛。 聽著她嘶啞的哭聲,司空展離怎能不痛? 他發現此事之時,第一反應不是嫌棄不是厭惡,而是慌亂,恨不得不讓她出渝心院,將此事瞞下。 卻沒想到西霂帝突如其來的召見,身為攝政王已是權勢滔天,更不能仗著權勢駁了皇兄的面子,於是就鬆了口,將她放出去了。 “阿瑾,今日之痛,我定會全部施加回去。”司空展離伸手幫她擦淚,聲音哽咽道“我求求你了阿瑾,你別哭了,我這裡好難受。” 說完,他拿起她的手放在左邊胸前。 容瑾初淚眼朦朧的看向那處,沒想到哭的更加大聲。 “哇……司空展離你給我滾出去!嗝,都是你的錯!嗚……” 她使了勁兒一把推開司空展離,聚了靈力一把向自己的臉打去。 “阿瑾!” 司空展離來不及出手阻止,就見那紫色的光球硬生生打在了她的臉上。 其實容瑾初只是氣急了,也內疚極了,實在想不到怎麼將自己從那自卑的心理走出去,只能將自己徹底毀掉。 她都準備好了自己會徹底沒臉見人,卻沒想到自己的臉上並未感到任何疼痛。 睜開眼,她望向倒在地上的司空展離。 “我……”話還未說完,她的臉上突然一陣火辣辣的疼痛。 這火辣辣的疼痛並未持續很久,隨之而來的是難以忍受的瘙癢,容瑾初有些忍不住,直接上了手抓。 “阿瑾,你怎麼了?倪鷺!快喚御醫!” 司空展離撲向容瑾初,看著她使勁撓著臉,他急忙想要控制她的雙手,卻被一陣強大的術法法陣給彈開。 靈力光束直衝而上。 宮中邊角的城牆閣樓上,扶闕飄在半空中,他望著攝政王府那道直衝天際的紫光,眼中閃著隱晦不明的暗光。 天象異變,本朝陽初升的天頓時被妖冶的紫雲掩蓋,亦如容瑾初剛到之時。 “這麼多年了,你果然心中只有自己,自己的女兒都能下如此毒的狠手…” 扶闕摸了摸自己的鬍鬚,嘆道。 “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們才能再見面呢…我尊敬的公主殿下。” 話音剛落下,扶闕便沒了蹤影。 渝心院內妖風陣陣,那平日裡容瑾初最愛的竹林被風颳斷了好幾根,倒在石子路上。 這突如其來的光柱直接將司空展離的臥房毀了,所觸及之地幾乎都成了廢墟。 而容瑾初被困在了那光柱之中。 司空展離看著術法法陣中隱隱約約的嬌小身影,雙眼通紅,額角的青筋突起。 他骨子裡那久久抑制住的煞氣彷彿封印鬆動了。 饒是渾身筋脈疼的他手都抬不起來,他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女人死在自己面前! 這一刻,司空展離身上隱隱散出暗紫色的光。 一直在想辦法解法陣的倪鷺和沢見狀,急忙收了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