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府緩緩走到府衙門口,身後的衙役搬來一張椅子,端正的放在府衙的門匾之下。許知府走過去坐下,他掃了一眼四周的百姓,然後目光落在陸遠身上,晦澀不明。
“堂下何人?”
陸遠上前一步,拱了拱手道。“草民陸遠,有冤情上報!”
許知府不懷好意的看著陸遠,聲音中帶著譏諷:“本官聽說過你!你是前年考中的秀才,巡撫鍾大人倒是對你讚譽有加啊!”
陸遠直視著坐在臺階之上的人,臉上的神情沒有因為他的話掀起一絲波瀾。
沒有月娘,生命於他都是枉然,哪裡還會在意前程?
“草民今日,一是來自首,二是來為亡妻討個公道,還請大人清斷!”
見陸遠不為所動,許知府和身邊的師爺對視一眼,這才進入了主題。
“好!你既是來自首的,那就說說是為了何事來自首?”
“草民為妻報仇,接連殺了許成業,周裕等五人。這幾人皆是草民所殺,於寧家毫無關係!”
陸遠聲音擲地有聲。
許知府聞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閃過一絲陰狠,他緩緩道。
“哦?你竟敢在本官面前自稱殺了五人?你可知道,這等大罪,若是查實,那可是要掉腦袋的!”
陸遠毫無懼色,目光堅定:“大人,那五人欺辱我妻,將她虐待致死。
我陸遠雖是一介書生,但也知道冤有頭債有主,這仇不得不報!”
許知府輕哼一聲,道:“案子咱們一樁一樁的了!既然你說的都是真的。
那就當著這麼多百姓的面,將你的作案過程細細說來!也好還了寧家的清白!”
說著許知府還招了招手,吩咐衙役去將寧家父子帶上來。大有一副,只要你能說明白,我就當場放人的架勢。
“你看,許大人還是講道理的!”
“嗯嗯,當場就放人。這要是到了別的大人手裡,不管你有沒有罪,要想出來,家裡人還不得意思意思!”
“對呀,你們快看,人被帶上來了!”
.......
圍觀的百姓見衙役帶著兩個人出來,再一次噤了聲。人群中的寧紹鈞看著父親和兄長的樣子,忍不住往前了一步。
仔細看了他們身上並沒有明顯的傷痕,這才放下心來。
“你看,他們都沒有捱打哎!”
“是啊,大人竟然沒有用刑.....”
“嗯,看來許大人是個難得的清官啊.....”
“清不清的,可不在這個上.....”
“你這人......”
圍觀百姓的議論傳進許大人耳朵,他的嘴角不自覺的勾了勾,眼中露出了一絲得意。
要不是把府衙的人手都撒出去尋找兇手,這兩人還不能是這個模樣。
沒想到卻是幫他賺了一回好官聲。
陸遠見寧振遠和寧紹元被帶上來,對著兩人拱了拱手道:“對不住了,連累二位了!”
被帶出來的兩人,對視一眼心裡明白了大半。看著眼前的書生,心裡忍不住驚奇,他竟會是一連殺了五人的兇手。
陸遠說完,便在大庭廣眾之下將找自己是如何殺人的事情,供認不諱,並從板車上掏出一把匕首,呈了上去。
待他說完,一名捕頭站出來問道:“殺盧梅和林文斌的兇器在哪裡?”
他是參與過盧梅和林文斌死亡現場勘察的,那樣的傷口並不是利器傷。
“就在現場,我並沒有帶走!”陸遠回答道。
“胡說!我等已經將現場翻遍,並沒有什麼兇器!”
陸遠深吸了一口氣,聲音堅定而清晰:“是冰。冰刃混在我給他帶的魚膾裡,趁林文斌不備,用冰刃割破了他的喉嚨。”
“而盧梅她是萬花樓的老鴇,見死不救,任月娘被強暴,被虐待致死。她也該死!
她也是我為殺林文斌做的驗證,冰錐不比冰刃好用!”
那捕頭聞言,眼中閃過一絲驚異,顯然是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殺人手法。
他回頭看了看許知府,似乎在詢問該如何處理。
許知府眉頭緊鎖,心中卻是波濤洶湧。
他原本以為陸遠只是個尋常的秀才,沒想到竟然會有如此膽識和智謀。
這讓他心中既驚又怒,還帶著些後怕,這樣心思的人,不愁日後不能出人頭地。
這也是對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