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林蒹葭在爬上去小榆樹村的馬車時,又經歷了一番昨天的阻攔,結局自然是在她的一再保證下,不太順利的出發了。 今天要和王老實的女婿商議蓋房子的具體事宜,因為出門的時候耽誤了時間,她到王家村村口的時候,狗剩正蹲在那裡等她,讓她來了別去自己村,直接去王老實家。 林蒹葭從袖子裡掏出幾塊點心給狗剩,這回狗剩沒捨得吃,小心的包好,喜滋滋的拿著走了。 林蒹葭走進王老實家的時候,王老實和老村長溫有德都在,一個三十多歲,身材魁梧,面色黝黑的漢子,拿著林蒹葭畫的房屋結構圖正嘖嘖稱奇。 想來,這就是那王老實的女婿趙強了。 林蒹葭一一見了禮,那漢子就趕緊拿著圖,指著他看不懂的地方,詢問林蒹葭,態度很是恭敬,沒有因為她只是一個小丫頭看輕她。 不恥下問,這樣的胸襟,可不是每個人都有的,何況是在自己擅長的領域裡認可別人比自己強,林蒹葭覺得這個漢子能行。 等到所有圖紙上的問題都搞懂了,他和老村長商議起房屋的造價,人工費,何時開工等等一類的問題,這些,老村長都能搞定,林蒹葭就不再言語。 那王老實的老妻端了幾杯粗茶出來,一邊讓林蒹葭喝,一邊偷眼看她。 林蒹葭看了看那滿是茶垢的杯子,端了端做做樣子又放下了。 她感覺到林蒹葭的態度並不熱絡,訕訕的出去了。 一會兒,好像有個年輕男子在門口轉了一圈又離開,林蒹葭側了側身子,心裡有點厭煩。 老村長感受到了氣氛的變化,心裡也隱隱有了猜測,就和那漢子的說:“趙強啊,去我們村先看看地基,咱們再詳細談談,” “也好,也好。”說著,幾個人就起身要出門。 那王老實的老妻趕緊迎出來,“誒呀,你們男人去商量事,帶著個小丫頭幹什麼,今天日頭這麼大,別曬壞了,就讓這姑娘在我家等著吧。”說著還伸手拉住了林蒹葭的衣袖。 “那可不行呢,沒有她,我們都不知道這房子怎麼蓋。”老村長趕緊給林蒹葭解圍,不動聲色的擋在了林蒹葭的身後,那老婆子不得已鬆了手。 王老實狠狠的瞪了她婆娘一眼,讓她別再說話,一行人就走了出來,直奔小榆樹村。 河邊,林敬堯已經指揮著一群后生在挖土鋪路了。老村長一看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其實這兩天,他也在為這橋的事煩惱。 這樣好,運磚頭瓦片時就可以放心大膽的走了,不用擔心橋會垮塌了。 訂好了開工的時間,工人的人數,具體工期,老村長還讓林老秀才寫了一式兩份合同,包料半包工,趙強那裡人員不夠,為了儘快完工,村裡出一部分人打下手,做沒有技術含量只要體力的活。 料包出去是因為趙強這方面的路子熟,能拿到好價錢,而他們初來乍到,找起來費時間不說,還不一定便宜了。主要時間是硬傷,不允許慢慢來,一村的老老少少都等著住呢。 雙方簽了字,老村長拿出一百兩銀子的定金,趙強收了,合同正式生效。 林蒹葭要燒製上下水管道所用的陶管,還有定製坐便和浴盆,就諮詢趙強哪家陶瓷店物美價廉。 林蒹葭每天出門彷彿都要經歷一場戰爭,她就想把所有的事都儘快定下來,她好安心待在家裡,她安不安心不要緊,主要是家裡人安心就行。 趙強說容縣的劉記陶瓷店信譽好,質量好,但是價格不便宜。興隆陶瓷店的陶瓷便宜,但是,出了門都不負責質量。 林蒹葭對老村長說,要不都去看看? 老村長叫來栓住趕車,他們就要往縣裡去,趙強說他也要去縣裡定青磚,瓦片一類的建材,正好搭個順風車。 林蒹葭也是剛剛知道這個時代還沒有紅磚,於是,之前設想的紅磚大瓦房,變成了青磚大瓦房。 栓住的手指全好了,但是老村長照顧他,還是儘量給他安排輕省活,讓他多養幾天。 一路到縣城邊上,趙強就下車去那裡的青磚窯了。 林蒹葭她們進城先路過興隆陶瓷店,於是,一行三人人就先進這家店看看。 那店裡掌櫃的看進來的幾個人,老人乾巴瘦一看就是一輩子在田地裡的人,渾身都是土腥味。 那小姑娘長得是真漂亮,可惜,穿的太破舊,衣服都洗得看不出原來的顏色了,因為是回村裡,林蒹葭故意穿的和村裡人一樣,儘量低調,不生階級仇恨。 至於那年輕人,穿的衣服都打著補丁,都不用看臉,沒慾望了。 “三個窮酸,來店裡幹什麼,但凡打碎一件東西你們都賠不起,出去出去。”那掌櫃的頭也不抬就往外轟人。 林蒹葭正好一腳門裡,一腳門外,順勢就收回腳,叫老村長和栓住回來,“這家店的瓷器就是能做出花來,我也不買他們的。” “你買的起嗎?哼!”那那掌櫃的鼻孔朝天。 林蒹葭秉承著只與同好爭長短,不與蠢貨論高低的宗旨,扭頭就走。 到了劉記陶瓷店,一進門就迎上來一個三十多歲的婦人,相貌平平卻收拾得乾淨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