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快把饅頭放下,你這臭要飯的!” 林蒹葭正等著夥計拿包子,聽見旁邊饅頭鋪的夥計大喊大叫,轉頭一看,一個形銷骨立蓬頭垢面的女人,抱著一個小孩,也不管夥計的追打,只弓著背,護著懷裡的孩子,拿著一個饅頭往孩子嘴裡塞,那孩子臉色蠟黃,雙眼緊閉,也不張嘴。 “算了,別打了。”林蒹葭丟給夥計一個銅板。想著那孩子的臉,怎麼有點熟悉,又仔細分辨了一下,“小丫?” 那女人抬起頭,髒髮遮著半張臉,臉上還有青紫的傷痕,一雙眼睛裡滿是絕望,這是,望山村的崔氏。崔氏見到是林蒹葭和王得康,眼睛裡迸發出希望的光,三里五村的王三叔的名氣還是挺響的。 崔氏感覺自己遇見了救星,事實上也是。 “王三叔,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吧,她睡了一天了,怎麼也叫不醒。”說著就給王三叔跪了下來。 王三叔拉起小丫的小手診了診脈,嘆口氣說:“孩子是餓暈了。” 林蒹葭從揹簍裡拿出竹筒給小丫喝了點水,水裡面摻了葡萄糖和一點靈泉水,又拿出一塊碎銀子,招呼包子鋪的夥計給煮一碗粥來,夥計說自家早上吃的粥還熱著,一路小跑著去盛。 林蒹葭也餓了,“師傅,快坐,徒弟請你吃肉包子。”招呼兩人坐下。讓夥計煮了三碗餛飩,每人又要了兩個包子。 粥端上來,崔氏顫抖著手一口一口的喂小丫,好在孩子尚有吞嚥功能。喂完了孩子,崔氏抓起包子狼吞虎嚥的就吃,一看就是不知道餓了多少天了。林蒹葭師徒看著崔氏的樣子,心裡非常難過,這世道,把一個老實巴交的農村女子,逼成了這副樣子。 兩個包子一碗餛飩下肚,崔氏才覺得自己又是個人了,又想給師徒倆跪下,林蒹葭趕緊拉起她,“那一家人呢?怎麼就剩下你和孩子?”林蒹葭不想提他們的名字,說名字都怕髒了自己的嘴。 望山村逃荒的人少,婦孺拖累少,走得快,五天前就到了松原郡。林懷銀有錢,在村裡人的羨慕中,交了進城費就進了松原郡。一家人穿的破爛花錢卻又大手大腳,不知道怎麼就被人盯上了,連哄帶騙的把林大牛拉去了賭場,自己家攢的十幾兩銀子和賣林蒹葭姐妹的二百兩,兩天就輸光了。 沒錢花了就把林菊花賣去了勾欄裡,林大牛偷了苟氏賣女兒的錢又去賭場翻本,結果可想而知,再一次輸個精光。 於是就想把崔氏娘倆也賣了,勾欄院嫌崔氏生過孩子,小丫又小,不要。他們又想把崔氏賣給老光棍,把小丫賣給傻子當童養媳。崔氏趁著晚上他們睡覺,抱著小丫偷偷跑了。崔氏身無分文,只好討飯,討到一口就吃一口,討不到就餓著。 從昨天小丫就叫不醒了,實在沒辦法了,才來搶人家的饅頭,想著等救活了小丫再給人家幹活還錢。 “他們現在在哪裡,可是還在這松原郡城裡?”賭錢輸光了好啊,真是廟裡的菩薩顯靈了,但是還不夠好,自己的仇要自己報才痛快,畢竟他們是害死原主的直接兇手。 “三天前他們住在北城似家客棧,不知道現在還在不在了。”崔氏說著這些話時,抱著小丫的兩隻手緊緊的抓握在一起,恐怖的記憶,錐心的痛。 “娘,疼。”小丫這像小貓一樣的聲音在叫,孩子醒過來了,這聲音任誰聽了都會動容。 “小丫,你醒了,我苦命的孩子啊,孃的心肝寶貝啊,你可嚇死娘了,嗚嗚......”崔氏喜極而泣,眼淚把臉上的塵土衝出兩道溝,狼狽不堪。 王得康又給小丫診了診脈:“孩子只要三餐按時,好好養一養,就沒什麼事了。”三餐,養養,崔氏一聽這話,剛收住的眼淚又掉落下來。身無分文舉目無親,真是沒有活路啊。 “蒹葭丫頭,你收下我們娘倆吧,我自願為奴,你只要管我們娘倆的飯就行。”一邊說,一邊哭,一邊又要給林蒹葭下跪,嚇得小丫也嚶嚶哭了起來。 林蒹葭本就對小孩子沒有免疫力,自己現在又正懷著孩子,心更是軟成一片。況且當日崔氏冒著風險還提醒過她和姐姐。 “你就跟我走吧,吃的不愁,先把小丫照顧好,別的以後再說。”林蒹葭說完又覺得沒先請示師傅,看看王得康,不像有反對的意思,就是啊,師傅怎麼可能會反對呢。 林蒹葭還要報仇,還要買買買,帶著崔氏也不方便,就找了家客棧先把她們娘倆安頓了。假裝從揹簍裡,實際是從手鐲空間裡拿出一套自己的舊衣服,讓她帶著小丫先在房間裡先洗漱休息一下。 林蒹葭讓師傅也在客棧歇著,自己出門採購,王得康怎麼能放心,不說老村長的千叮嚀萬囑咐,就單說林蒹葭還懷著身孕,他也不放心。 先幹啥,當然是報仇虐渣。 師徒兩人來到北城的好再來客棧,正想進去打聽一下那三個畜牲是不是還住在這裡,就看到有人連滾帶爬的被從客棧門裡推了出來。 三人相繼滾落臺階,身上還算體面的衣服,滾滿了泥土,很是狼狽。 “窮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