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辭序靜靜地看著秦梔冉，他始終覺得，秦梔冉身上有著兩種極端。

她算計的時候，狠辣，絕不手軟，可有時候，又單純的可愛。

有的時候裴辭序總忍不住的想，哪個才是真實的她？

眼前的人對他的關心，到底是真心的，還是……

他微微低下頭，“可是，你怎麼能確定，中間不會出現意外？比如……”

他重新抬起頭，“據我所知，你和蘇晚不和，自我認識你以來，你一直都在與蘇晚爭強秦嶼舟的主導權，雖然據我所知，一直是你佔據上風，你離開是為了做戲……”

裴辭序略微沉默了一會，如此一想好像還有一點他自己的的原因，可是有時候他又覺得，他是不是也在秦梔冉的算計之中？他看到的秦梔冉就一定是真實的嗎？

他搖頭甩開了心中突然升騰起來的想法，“可是你怎麼能確定，你離開的時間，她不會反客為主。”

秦梔冉笑著，“因為我是秦梔冉啊。”

她笑的自信，因為她是秦梔冉，是神醫谷的秦梔冉，她從來不會將一切賭在別人對她的情感，她相信她的醫術，相信她的藥。

秦梔冉看著裴辭序，靠近一步，雙手輕輕捧上他的臉頰，目光微微凝下來，變得有些危險。

“那麼你呢？”

“我？”

裴辭序沒有避開秦梔冉的動作，直視著她的眼睛。

秦梔冉微微歪著腦袋，“我這人記仇，我討厭超出預料的事情。”

她眯著眼睛，“裴辭序，我會救你，因為你救過我，我說過，我恩怨分明的。”

裴辭序微微挑眉，他並不記得他什麼時候救過秦梔冉，卻也沒有多問。

就正如他始終覺得，秦梔冉身上有許多秘密，可是他並不介意。

他甚至不介意秦梔冉現在對他的所作所為，若換作他人對他動手動腳，他會毫不猶豫的找人將對方教訓一頓，讓她們知道一下規矩。

可是放在秦梔冉身上，他並不反感。

秦梔冉表現出來的惡念，讓他覺得這才是人性真正的模樣，有仇報仇有怨報怨沒什麼不好的，以德報怨那都是狗屁！

裴辭序很清楚，這世上沒有絕對的好人，像秦嶼舟那樣看似脾氣溫和的人，卻對妹妹是非不分。

孟聞景那樣看起來好像對秦梔冉愛意深切，卻能和孟安姝做出那樣的事情。

雖然第二次是遭到了秦梔冉的算計，可第一次，卻與秦梔冉無關，甚至在事後沒有解釋，對秦梔冉除了責備就是不耐煩。

就連裴辭序自己，其實也不算好人，外界對他的那些評價，都是基於他的所作所為。

似乎除了秦梔冉，沒人敢在他面前說出來，就連林昇也不敢，但是大多其實算是事實。

他身邊圍繞了太多虛假的善意，讓他反感。

所以他才會更加在意秦梔冉，正因為他身邊存在太多虛假的善意，他才忍不住在意秦梔冉的關心，因為他看不出來秦梔冉對他的關心裡存在任何的虛假。

可是每次清醒過來，他看著秦梔冉對秦嶼舟和孟聞景的手段，又會陷入深深地自我懷疑。

這種矛盾的心理讓他自己也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秦梔冉輕撫著裴辭序的臉頰，指尖順著他的骨骼輕輕滑動，“裴辭序，我很小氣，也很討厭背叛，我會救你的，但是不要總是試圖在我身上用手段。”

她凝著臉色，“如果你是擔心我不會全心全意的救你，那大可不必，讓我動情，並不是什麼好事。”

這些天相處下來，秦梔冉多少也察覺到了自己的心思，也察覺到了裴辭序的心思，可她不確定裴辭序的真心在哪裡。

她雖然一直不說，可她始終在琢磨著，裴辭序的作為，林昇總時不時提醒她的話，究竟是真心相告還是出於某種目的。

可是很顯然，她琢磨不出來。

果然情情愛愛的，比起製藥行醫要難多了！

所以秦梔冉在今天，在即將離開的日子，她要把話問清楚。

前世，欺騙了師傅感情的男人毀了神醫谷，秦梔冉不是師傅，她早已不是那個一心想要在有朝一日，能夠懸壺濟世，揚名立萬的神醫。

她經不起欺騙，她知道被人欺騙後，她會做什麼。

秦梔冉總說，她一向恩怨分明的。

看在裴辭序救過她，還幫了她那麼多次的份上，她決定還是將話說清楚。

嗯，雖然這種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