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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將計

木森把他查到的情況,也說了出來:“這次出海,孟家選派了孟世子的乳兄做為跟船的大掌櫃,恰好這位乳兄的孃親,又是侯夫人的陪房,原是裴家的家生子。”

“與裴家有關?難怪……”千月瞭然,撫了撫藏在腰中的軟劍。

稍頓,又問:“那孟世子的乳兄,到底是自己貪財,還是受了裴尚書的攛掇?他這樣引狼入室,有沒有為他的主子想過?會給主子一家帶來什麼樣的麻煩?”

周九如暗自嗤笑:“那就要問問,在我大舅舅的那位乳兄心裡,孟家和裴家,誰才是他真正的主子?”

不管是門閥權貴還是富商巨賈,他們組船隊出海,都是好幾家人一起入份子合作。

人多力量大,即便船隊在海上出了什麼變故也不用怕,幾家人平攤,風險就會降到最低,不至於傾家蕩產,動搖家族根基。

世家大族之間,更是每代都有聯姻,關係盤根錯節。孟家和裴家既是姻親,也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

主子們跟前得臉的奴僕,特別是家生子出身的陪房,其心思也是七彎八繞的,吃著主家的飯,念著舊主的情,也實屬正常。

只不過,現在事情敗露,孟家和裴家都不會讓那位乳兄,再繼續活著了。

真是可悲又可嘆。

周九如向來涼薄,別人的死活只要不牽扯她的家人,她連半句話都不會多說。

但孟家不同,孟家是她的外家,孟家一旦有麻煩,帶累的便是她母后的名聲。

“公主,遲則生變。”木森瞅了眼外面的天色,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您看……我們是不是快點動身回宮。”

“回宮?不行。”千月一下子急了起來,“莫神醫走時交待,這最後的一次藥浴,乃是公主殿下康復的關鍵。不然,也不會選在端陽節的正午,陽光最烈的時候進行。”

“藥浴之後的一個月,更是不能受一點寒意,這才剛過去三天。”她一邊說,一邊拽住木森到外面的迴廊。

“你看,馬上就要下暴雨了。”千月指著電閃雷鳴的天空,沒好氣地道,“你能保證,公主在路上不會淋雨受寒?”

木森點頭。

“那也不行。”千月道,“我是公主的醫女,但凡有一點風險,我就要阻止。”

木森抖了抖胳膊,甩開千月的手,道:“你能不能別這麼急,聖上既派我來,便是有了應對之策。”

他四下掃了幾眼,低聲道:“這行宮有條秘道通往萬佛寺,我們可以先去萬佛寺安置,明日再回宮。”

“我哪都不會去。”

周九如站在門口,望著他倆道:“今日的刺客,不管是不是伽藍一行人。過後,我要天下人都知曉,大秦的天壽公主在西山行宮靜養,遭東州的伽藍與扶桑武士行刺,危在旦夕。”

千月聽罷,與木森對視了一眼,二人皆是一副瞭然的神情。

大秦立國不過五年,雖天下大安,卻國庫空虛,百廢待興。

裴燁與江南的門閥巨賈勾結,做起了海上走私的生意,不過兩年時間,賺的盆滿缽滿。

有人探路,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建元帝為了開啟海上貿易通道,就故意放縱著他們。

但是,此事有利也有弊。

年初,政事堂的幾位輔政大學士,效仿前朝大燕,擬定了重開海上貿易的政令,卻因裴燁與江南一系官員的反對,至今都未能實施。

木森道:“若無一定的契機,那些在海貿走私這一塊瘋狂斂財的世家,是不會同意開海禁的。因為誰都不願意,把裝進自家口袋的銀子,再掏出來放入國庫。”

周九如嘴角微勾,笑盈盈地道:“所以,我得留下來。”她得推波助瀾,把這場風雨變成解除海禁的契機。

千月緊張地問:“公主想以己為餌?”

周九如點點頭。

“可您的身體……”千月秀眉微蹙,剛想勸阻,木森攔住了她。

他們的這位主子,自小就是個有主意的,一旦她決定了什麼事情,就不會隨意更改。

站在迴廊裡,望著烏雲翻滾的天空,周九如心裡沉甸甸的。

早上,聽到馬坳村的孩子,被狼咬的事情時,她便感覺此事有些不同尋常。

五月正是母狼孕育的好時節,山裡又不缺吃喝,狼怎麼會在這個季節,突然出來襲擊人類?

定是有人用了什麼方法,把狼特意引到了馬坳村。

她吩咐木森:“你去找高總管,把禁軍和行宮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