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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狀,興寧侯嘴角微翹,暗道一句:蠢貨。
陸元梓那一身的血煞氣,明顯是從死人堆裡滾爬打殺出來的,招惹這種在刀口上舔血的莽漢,一點都不明智,也不知道裴狐狸是怎麼想的?
“來來來,陸老弟,咱們坐下說話。”
掩住面上的譏諷之色,興寧侯三步並作兩步地走到了陸元梓的面前,扯著他坐下,打著哈哈道:“喝茶喝茶,這可是僅剩的明前龍井了。”
話落,吩咐候在廳外,兩個身穿藏青茶服的小茶童,“再去換一套茶具,重新為貴客煮茶。”
陸元梓面色稍霽。
興寧侯就繼續和稀泥,“有時候話趕話急了,牙齒跟舌頭也會打架。兩位同殿為臣,千萬不要為了一兩句話的不是,就起了意氣之爭,傷了彼此的和氣。”
這番說辭,既是化解主人家的尷尬,也是給雙方當事人一個臺階下。
在別人家裡掀桌子,總歸是不禮貌的,陸元梓猶豫了一下,向裴燁拱了拱手,陪了個禮。
待兩個茶童收拾利索,他便又坐下安靜地喝茶,不再言語。
“兩位都是我裴某人,今日宴請的貴客,這種逞口舌之利的爭執,不僅有失分寸,更是丟了自己的格局。”
裴燁意有所指地瞥了劉健一眼,“禍從口出,不該說的話,千萬不要說出口,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是啊,是啊。”興寧侯嘴巴咧得像個彌勒佛,也息事寧人地附和道:“倘若為了幾句不當的言詞爭吵反目,那麼今日在座的,豈不是都要討一番說辭了。”
聽罷興寧侯之言,再想之前裴尚書那陰冷的一瞥,劉健總算是回過味來了。
他當御史久了,光顧著嘴上刻薄別人痛快,卻沒想到自己先前一句話,就得罪了在場的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