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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章 離開

小年夜的第二天,欽天監就已擇好吉時,建元帝帶文武百官舉行了‘封印’儀式。

將玉璽和各種官印以及御用毛筆,都暫時封存了起來,來年正月擇日再開。

年休假開始了,宮裡卻反而更加忙碌,各宮每日大掃除,整理花圃,掛宮燈,貼對聯。

與民間用紅紙書寫的不同,宮廷門柱均為紅色,故而宮中選用的對聯,都是白絹黑字,看上去特別肅穆。

除夕那晚,無數燈光將宮殿和御花園點綴的亮如白晝,整個皇宮就像是一座不夜城,鞭炮樂鼓更是從早到晚都沒有停過。

前面大殿笙歌疊奏,後山腰的山洞裡,那朵蓮花擂臺上,周九如前移後蕩,身法奇妙地躲避著四位攻擊者的拳腳。

被打倒,就找機會掙扎著再站起來。

每一次站起,不管怎樣狼狽,她都儘量讓全身處於舒展的姿式,看似輕柔緩慢的動作,無數次化解了對手的猛烈攻擊。

就這樣簡單的重複,跌到爬起,直到再也爬不起來,打在她身上的拳腳才會停下來。

莫言看得連連點頭:“沒想到這綿綿拳,除了能抻筋拔骨,增強她身體的柔韌和平衡,竟還能以柔克剛化解對方的拳意,就像是為她量身定做的。”

與他並排而站的燕一,瞥了他一眼,開口糾正道:“叫太極拳,不叫綿綿拳。”

“就算叫太極,出拳還不是軟綿綿的。”莫言問,“有何區別?”

“叫你莫言或者莫老怪,也沒區別,都是你這個人。”燕一反問他,“那你為什麼喜歡別人稱呼你莫神醫?”

不想聽他胡謅,燕一旋即又道:“公主自己可能都不太清楚,她能夠正常行走,這套拳法也是功不可沒。”

莫言一聽,又傲嬌了:“再好的拳法,若沒我莫大神醫的醫術,她也無用武之地。”說罷又湊近燕一,“幼時,你問她這綿拳哪裡來的,她說她是夢裡學的,你信嗎?”

“我信。”燕一毫無遲疑地應道。

見衛斯年抱著周九如從蓮蕊裡大踏步急走了上來,他催促莫言,“趕緊回你的藥廬,好好照顧公主,我要去前面陪聖上守夜。”

……

……

大秦建元六年的二月,隨著春闈的臨近,各地學子陸續趕往建鄴城。

一時間,京中的大小客棧都住滿了人,各府的賞花宴請,詩詞書會也明顯多了起來。

大街小巷的點心鋪子,都給自家的糕點起了廣寒糕、定勝糕、狀元糕、三元糕、步步糕等寓意極好的名字。

在這滿城的熱鬧與喧囂中,督國公一家從萬佛寺帶走了兩口棺材,低調的離開了建鄴城。

靈柩運回故土安葬,不僅是尊重死者,敬仰祖先,也是為了讓死者的靈魂能夠得到安息。

早上去萬佛寺並無下雨的跡象,此刻到了郊外,細雨竟隨風呼卷,坐在馬車裡的督國公夫人,抱著手爐,仍感覺寒氣像是侵入了骨頭,冷的連血液都要凝固了。

她憤憤不平地道:“運回故土為安,他倒是安了,我們回去卻要伏低做小的求族人原諒,這種拖累家族的罪人,還有何臉面回故土?”

坐她對面的世子夫人江瑩,聽她報怨,趕緊往馬車後面放炭盆的方向移了移。

眼皮子底下的小動作,督國公夫人又不是眼盲看不到,若擱平日,也就算了,眼下正是一肚子火沒處發作。

“你怕什麼?我是你姨母,還能吃了你不成?

堂堂世子夫人,成婚三個多月,在府裡連世子的房間都摸不進去,出門更是連他的馬車也上不了,如此沒用?

往後,我還能指望你什麼?白養了你這麼多年。”

江瑩小聲反駁:“世子說,孝期在一塊,與禮不合。”

“身為妻子親近他,照顧他飲食起居,怎麼就與禮不合了?又不是叫你與他……”怎麼就這麼不開竅,督國公夫人氣得直想捶她。

裴家的爵位與宗子都是有每一代的謫長子繼承,要不是她生不出兒子,也不至於為族裡操勞了半輩子,臨老還要看侄子的眼色。

“養不熟的白眼狼。”督國公夫人明著是在說自己的外甥女江瑩,實際連跟車的僕婦都知道,她又在指桑罵槐。

江瑩也知道要將公爹的靈柩帶回涼州,姨母不高興。姨母想把公爹葬在江南,但世子說落葉歸根,是聖上親口應許的。

“整天大呼小叫的,你臉面還要不要了?”馬車外傳來了督國公裴燦的聲音,“孩子們都在前面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