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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 端倪

輩身前伺候的,哪怕是個奴僕,也比小一輩的主子們有臉面。

更何況燕三還不是奴僕。

所以正扶著孟皇后上御輦的建元帝,聽了燕三如此挑釁的話,也只是臉色沉了沉,待坐上了輦,便吩咐起駕。

孟皇后卻抓住他的手,語帶埋怨道:“別以為我沒聽真切,你就當我不知道。燕三那廝言行無狀,對皇室竟無半分敬畏,你就任他這樣猖狂,不約束警告一番?”

建元帝想起幼時,母親被逼死後,他時常遭馬氏虐待,燕三偶爾看見,也會勸阻幾句。

就衝他這為數不多的一丁點善意,只要他不作死,建元帝還是願意給他留些臉面。

“警告他作甚?

若是個聰明人,就該知道,在這座皇城裡,無論是宗師還是身居廟堂的一品大員,不會說話的通常都不會太長命。”

“何況……”建元帝神色一肅,“他雖隸屬燕魂衛,卻從未認朕這個主子,在他的眼裡,只有那位才是。”

燕三的狂,準確說來,也是在周家經年積累起來的。當年,他眼睜睜地看著馬氏把年幼的自己推下馬車,既不阻攔也不救援。

事後,大長老向他追責。

他直接搬出聖祖皇帝,說他是燕聖祖生前御賜給皇長孫周達的影衛,此生只會對自己的主子生死相護,其他人,只要主子不開口,一概與他無關。

大長老這一生,把聖祖皇帝視為自己心中的道,基本上就是為她而活。

燕三搬出聖祖皇帝壓他,他又不善言辭,除了能狠狠教訓燕三一頓,也就只有拖延給燕三秘藥發放的時間,讓他多遭點罪,明面上還真不能用燕魂衛的條律處置他。

不管是在以前的大燕還是現在的大秦,暗衛都要服用秘藥,接受控制。這些秘藥含毒,既是補藥也是解藥,適當服用能助武道修行有進益,但若到時間不能繼續服用,三天之內便會腹痛而死。

要解除秘藥控制有兩個辦法,一是立有大功,得到真正的解藥,功成身退;二是努力修行,成為武道宗師,身體的毒性自然而解。

上位者用人除了賞罰分明、恩威並重,還有監督掌控。但暗衛本質上是皇帝的私兵,最直接簡單粗暴的掌控辦法就是藥物。

……

……

燕三說話的聲音不大,跟周九如過招的動靜也不大,一般人還沒弄清楚咋回事,就已經結束了。

但今晚在場的人,有眼力勁的,該聽見的也都聽見了,該看見的更是看的一清二楚。

端親王父子就不用說了,太子氣得扶著輪椅的那雙手,青筋直爆。要不是顧及賀詩倩跟在他身後,他大概想直接上手揍人了。

身為郡馬的夏榮,看見女兒單薄的身影因害怕,拼命往周大姑娘身後躲藏,以減低自己存在感的那一幕,更是微不可查的嘆了口氣。

心中,不由生起了一股巨大的恐懼。

他一個江南富戶出身的讀書人,有這樣的岳家,在外人看來是天降福運,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以後他的麻煩恐怕不會少。

……

……

回到端王府,剛進自己所居的院落,還沒進屋,端親王便寒著臉與燕三說道:“若你覺得以你武道宗師的身份,當本王的隨侍委屈了你,你大可自行離去。”

燕三躬身賠罪:“今晚是屬下魯莽,請王爺處罰。”

“處罰?”端親王怒瞪他:“身為燕魂衛的一員,對鐘山獵場那些護衛天子與諸臣家眷,保護太子力竭而死的幾千禁軍兒郎,你不但豪無半點憐憫之心,還出言譏諷。

你說,對你這樣一個對下無憐憫之心,對上無敬畏之心的人,本王應該怎麼處罰?”

“主子言重了。”燕三撲通一聲跪地,端親王嚇了一跳,也是,有好多年,燕三都沒這樣跪過了。

燕三來他身邊時,也不過十一歲,彼時他也才七歲。

從見不得光的影衛到侍衛統領,從陪他征戰沙場,護他亂世逃亡,再與他一起囚禁豫州守皇陵,又從北地輾轉到這南方都城。

不知不覺,大半生都已過,兩人名為主僕,卻實比親人更甚。

端親王低頭,看到他兩鬢中夾雜的雪絲,心中一酸,擺了擺手,道:“起來吧,冬夜寒涼,回屋再說。”

進了書房,燕三打發走了其他人,親自為端親王泡了壺茶放在書案上,然後就站在一旁默不作聲了。

端親王見了,拿過來兩個杯子,沏好了茶,其中一杯推到燕三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