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國公府。
用過早膳,盧老夫人便帶著周懷玉和夏從真姐弟倆去了隔壁的侯府,他們一家子,既然在文國公府安置了下來,也理應向承恩侯夫人問個安!
姻親之間認個臉熟,更有利他們今後在京中的人際交往。
周九如不想去侯府,她若是跟過去,大家說個話都不自在,沒什麼意思。
便直接去了文國公府的書樓。
在裡面翻找有關大燕高祖、太宗兩位皇帝的紀事,見微知著,要是能找出點蛛絲馬跡,那就太好了。
他們周家的皇帝,自燕高祖開始,就沒有一個長命的,被追封孝宗皇帝的大燕太子,即使沒登帝位,也是四十不到就離世了。
周九如實在是不解。
萬神宮對付姬家嫡支,是為了神脈之血,千方百計搞死周家好幾代皇帝,那又是為了什麼呢?
這個問題,像一把高懸在她家人頭上的利劍,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掉了下來。她必須趕在劍掉下來之前,找到原因,解決掉這個危險。
翻了半上午的書冊,也沒找到有用的線索,累得她直接四仰八叉的躺在地毯上。
朦朦朧朧快要睡著時,她聽到了一聲輕笑。
不用睜眼,就知道是衛二。
她對他的氣息實在是太熟悉了,他身上總有一種山林草木的清新味道,好聞的不得了。
“你怎麼來了,要是被影衛發現,小心打斷你的腿。”周九如說罷,也不好再躺著,就想起身。
衛斯年舉目四看,見這書樓並無外人,便微微彎腰,一伸手就把她拉了起來。
“閒來無事,過來看看你。”邊說,邊撩衣挨著周九如坐下了。
“挨這麼近幹嗎?”被美郎君身上的草木氣息包裹著,再對上那雙浮光躍金的琥珀深眸,周九如擔心自己把持不住,會化身為狼。
便一個勁地推他,“坐遠點,離我遠點。”
衛斯年歉然一笑,往旁邊移了移。
見淺黃色的地毯上,到處都是書,他便隨手抽了一本翻了翻,合上後,又從身後邊抽了一本再看,便明瞭,小瘋子再找什麼。
他搖頭笑了笑,道:“蕭弦在北齊藏書樓自焚,那可毀了不少典籍,你要找的那些線索,先不說有沒有人敢寫,即便寫過,有可能也已經焚燬失傳了。”
周九如拿起一本書,捏在手裡扇了扇風,“我自是知道沒什麼大用,但本著瞎貓撞上死耗子的運道,說不定,能淘出點什麼有用的來。”
“那你還不如直接問我。”衛斯年道:“我這次來,師尊叫我帶幾句話給大長老,恰好與萬神宮有關。”
周九如連忙壓低聲音:“我就想知道,萬神宮為什麼要絕我周家飛龍在天的氣運?”
“這個我還真不知道。”見她如此急切,衛斯年緩聲道:“師尊說,燕聖祖駕崩後,萬神宮也隨之封了山,這一封,就封了五十多年。
引起了很多修行者的猜測。
但誰也沒想到,真實的原因竟是,萬神宮‘落凡’了。
“落……落凡了?”單單這幾個字,照字面的意思,周九如全都懂,但整句話合起來,她就不大明白了。
衛斯年側頭看著她,神色頗為認真道:“就是字面的意思。師尊說,萬神宮的宮殿,原本矗立雲端,雲深不知處。
燕聖祖駕崩後不久,那宮殿就從雲端直落而下。”
“掉下來了?”
周九如聞言,整個人隨之一振。
起身,在屋內急走了兩步。又哈哈大笑道:“這麼說,道祖與俗世人皇的盟誓還是有效的,他們這是遭到了誓言的反噬。”
衛斯年卻笑不出來,他看著周九如,長眉微蹙,道:“師尊還說,必須血祭,才能破除道祖的誓言,他們這次下山,就是為了尋找血祭之人。”
周九如一聽,不寒而慄:“血祭?用誰的血……祭?”
……
轉眼就到了八月初十,孟皇后一大早便遣了盧晴到文國公府,接周九如回宮!
馬蹄‘嘚嘚’敲擊著地面逐漸遠去,直到再也看不到車隊的影子,送行的眾人才轉身回了府。
盧老夫人自是百般傷懷,承恩侯夫人與三個兒媳,勸慰了她一路。
晚飯過後,又有周懷玉帶著一雙兒女,陪她說了好一陣子話,老夫人的心情才逐漸好轉起來。
待出了風亭堂,周懷玉吩咐身邊的大婢女先送夏從真姐弟回屋安歇,她則帶著周媽媽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