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看上去也好像是認真的。

真是可笑。

湯姆眼神冰冷的看著哈利，這眼神讓哈利覺得自己握著魔杖的手都是虛的，他的手心現在全是汗，魔杖似乎也變得沉重，好像隨時能從手裡滑出去。

可是……

哈利深吸一口氣，看向湯姆，他知道自己沒有後退的機會了。

“阿瓦達……”當湯姆抬起魔杖緩慢的一字一句的念出那個咒語的時候，哈利腦子都變的空空落落的了。

他要用什麼咒語？

他最近念過什麼咒語？

好吧。

哈利的腦子一片空白，他完全不記得了，甚至可以說，昨天他還上了一節弗立維教授的咒語課，可是他已經忘記了課堂上新教的咒語是什麼了。

直到哈利的腦子閃過薩拉查那種冷漠的臉。

哈利才用一種極其迅速甚至是刻在骨子裡的反應，把那個咒語用在了湯姆身上。

那是一道深綠色的光，它沒入了湯姆的胸膛。

哈利茫然無措的看著湯姆錯愕的表情。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都念了什麼。

他只是傻傻的看著湯姆，看著湯姆突然苦澀的笑了一下，看著他手緩緩鬆開，魔杖落下，那支魔杖的彈性很好，在地面彈起來，好幾下，最後一動不動的落在地面上。

哈利張大了嘴巴，他的眼神呆滯，有一個眼鏡框還是碎裂的狀態，讓他似乎只能看清一半的世界。

他好像看到湯姆捂著胸口，然後轟然倒下。

這個世界好像安靜下來了。

直到湯姆胸前一條項鍊飄起來，然後銀色的閃閃發亮的好像星星一樣的東西，被一點點的收進了項鍊裡面。

哈利盯著湯姆的身體，他不知道自己在等待什麼。

直到湯姆突然咳嗽了一下，然後是劇烈的咳嗽，胸膛起伏著，他慢慢支撐起身體，然後咳的撕心裂肺，最後抬起生無可戀的臉。

“哈利……”

湯姆踉踉蹌蹌的站起來。

“薩拉查.斯萊特林教你這個咒語的時候，是不是說過，他不能針對活人？”

哈利沒有說話。

“不過，你做的也不錯，它好像真的殺了我一次……可惜，我這裡還有薩拉查.斯萊特林留下來的項鍊，它可以困住我這樣殘破的一個靈魂。”

但是。

湯姆大聲笑起來。

“不過，做的不錯，這確實是能殺死我的咒語。”

空間再次變得安靜。

湯姆突然百無聊賴的說道：“我累了……”

他低頭看了一眼金妮.韋斯萊，指著她說：“決鬥你贏了，帶走她吧。”

哈利還想要說什麼，可是看著湯姆臉上那一片死寂的陰影，千言萬語都消失在嘴邊，他慢慢走到金妮身邊，努力把金妮抱起來，然後朝著記憶裡的出口走去。

那些曾經被他冰凍的路早就融化了，哈利的兩隻腳都埋在水裡面，冰冷的，甚至是混著一些說不清的東西，哈利覺得自己的腳下，每一步都很沉重。

他知道，這一離開，大概是再也見不到湯姆了。

湯姆重新的坐下。

安格斯也默默的坐在距離他很近的地方，那是稍稍一伸手 他們彼此就能碰觸到的距離。

“你一定很可憐我吧？”

安格斯搖搖頭，又點點頭。

“我討厭你的可憐。”湯姆低聲說道。

安格斯只是低著頭，努力的讓自己神色不要那麼悲傷。

“我還以為就這麼死在哈利手裡呢……原來……他就是要這麼折磨我啊……”

湯姆笑了一陣，然後狼狽的停下了。

“安格斯，我想活下來，作為……不……我連湯姆.裡德爾這個名字都不屬於自己的……我算什麼呢？”

安格斯側頭，他看到湯姆微微泛紅的眼尾，想到那深夜裡，他嗚咽的聲音，那樣自卑那樣驕傲的一個人，也就只敢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將自己埋在被窩裡面，壓抑的哭泣。

他甚至不能，不可以放聲大哭，因為那會被人察覺。

或許是因為那份被安格斯一個人偷偷發現的脆弱，安格斯才會覺得，湯姆活的比誰都痛苦。

誰在意過他呢？

鄧布利多都不會多接觸這個孩子，他知道湯姆是活不下去的。

幾個教授也因為他背後那個真正的湯姆，而不敢靠近他，然後又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