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描淡寫的聲音,蘊含著毫不遮掩的不屑和霸氣。
“狂妄。”
滕傲冷冷瞪著趙玉鼎,自成名以來,這還是他第一次遭受這種輕視之辱呢。
“他說了,你不配。”羲娥身影一閃,來到界碑之下,擋住了滕傲的視線,冷笑譏諷道,“滕千重,你是想借金鱗門之手,除掉你這三個不成器的義子嗎?”
“混賬,你說什麼?”滕傲、滕莽、滕安三人都怒了,紛紛瞪向羲娥。
滕千重,是他們師尊,同時也是他們的義父。
“你這妮子,倒真是牙尖嘴利。”一道蒼老的打趣聲,從帳篷區域傳出。
“真來了。”羲娥、趙玉鼎眸光都是一凝,盯向帳篷區。
“武尊滕千重。”月魁低語,無法平靜。
據她所知,滕千重比老武安王武起還要大一輩分,縱橫漠北六十載長勝不衰,是漠北江湖的最高峰之一。
“其實,你們應該明白,那位的目的,基本已經達成。”滕千重的聲音,再次響起。
那位,指的自然是大乾皇朝的皇帝陛下。
羲娥不置可否,知道滕千重所說,指的是神將尹布手中的那一滴黑暗血凰精血。
“黑暗血凰的身軀已經廢掉了。”滕千重繼續說道,“跟過去相比,它的殘靈其實也弱的可憐,這一點,趙掌門或許感受不到,但淮竹你應該感受的很深切才是。”
趙玉鼎看了眼羲娥,之前羲娥進入神魔禁地後,曾跟黑暗血凰有過見面。
“你想說什麼?”羲娥冷冷問道。
“滄海桑田,世事變遷,曾經的黑暗血凰,或許是人族大敵,而今卻不一定。”滕千重說道,“如今人族鼎盛,妖族避退深山大澤,區區一殘靈,翻不起多少浪花。”
“誰給你的自信敢小瞧妖族?”羲娥譏諷,搖頭道,“你根本不懂黑暗血凰意味著什麼。”
“老夫確實不懂。”滕千重略顯淡漠的聲音響起,“一直以來,都是你們這些所謂的傳承聖地在主導著一切,像老夫這種散修,在你們眼中,根本不配知道所謂的真相。”
羲娥蹙眉,聽出了滕千重的怨念,也隱約明白,這位名震漠北的武尊,為何會幫大乾皇族辦事了。
“沒有什麼真相不真相的。”羲娥淡淡道,“金鱗門傳承到這一代,你口中所謂的真相,早就遺失在歲月長河裡了。”
“既然如此,那為何要一直關押著黑暗血凰?”滕千重冷笑問道。
趙玉鼎直接道:“它曾為禍人間。”
“或許不是它曾為禍人間,而是你金鱗門的先賢,覬覦它的血肉。”滕千重譏諷說道。
趙玉鼎、羲娥臉色都冷了下去。
“趙掌門。”這時,畫聖裴玄子輕聲開口,“您覺得是黑暗血凰的殘靈重要,還是伯陽公子重要?”
月魁微微眯眼,冷冷盯向裴玄子。
“呵~,在玉泉山,我還能讓你威脅到了?”趙玉鼎氣笑了。
畫聖裴玄子搖了搖頭,解釋道:“您誤會老道的意思了,老道是說,伯陽公子此刻很可能遇到了艱難的選擇。”
趙玉鼎皺眉,冷冷盯著畫聖,並未說話。
“他在神魔禁地,奇遇多多。”裴玄子輕聲道,“甚至,他可能獲得了黑暗血凰大量的血肉。
若在過往,他自是可以一路高歌猛進,從禁地大門活著走出,他的各種奇遇都不會消失。
而現在,為了防備黑暗血凰的殘靈,趙掌門你肯定不會開啟禁地大門,甚至會直接絕了伯陽公子的出路。
伯陽公子顯然也是意識到了這一點,如果他自裁,他在神魔禁地裡的獲得的一切,可能都要留在禁地裡。”
“黑暗血凰的血肉?”滕安、騰傲、滕莽三兄弟對視一眼,眼裡都閃過一抹貪婪。
“哼,以後他會成為金鱗門弟子,神魔禁地裡的奇遇,不會跑,仍是會歸屬於他。”羲娥冷哼道。
“淮竹先生似乎忘了,你們在防著誰逃離神魔禁地?”畫聖裴玄子微笑提醒道。
羲娥臉色微變,直至此刻,她才發現,事情遠比自己想象中的複雜。
她要是沒猜錯的話,神魔禁地裡的那七口箱子,都讓李素給光顧了一遍。
換句話說,黑暗血凰原本的身軀,除了頭骨之外,其餘部分都已經讓李素提前獲取了……包括精血和心臟。
伴隨著琉璃金缽內部一役的結束,黑暗血凰的頭骨也落在了李素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