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味著……什麼？”

蘇子沐還來不及思考，卓芸就搶先說道：“這意味著，蘇教授把研究成果轉交給了那家公司，或者蘇教授就是在為這家公司服務，再或者……”

卓芸抿了抿唇，連帶著蘇子沐也嚥了口口水，殷切地看著她。

“再或者，這家公司盜用了蘇教授的研究資料！”

“天知道我對那些資料有多熟悉，我第一眼看到的時候簡直嚇了一跳，一模一樣的東西，連小數點後幾位數都是一樣的……”

卓芸自顧自地說著，蘇子沐卻完全聽不進去，腦中反覆環繞著她的幾個或者。

“卓師姐。”蘇子沐喊道：“那你覺得是怎麼一回事？”

“我覺得？”卓芸愣住片刻，“這可能不是我覺得的問題，我們要看到事情背後的本質，需要有證據去論證。”

“證據？”蘇子沐有些茫然。

“對啊，如果是蘇教授授權他們使用，那就得有授權書。如果蘇教授本來就為他們服務，那就得有相關協議。如果是他們擅自盜用，那就得收集證據告他們，維護權益。”

蘇子沐頭痛，這是家境外的公司，要想收集證據那得有多難。

卓芸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抱歉，我得走了，沐沐，待會兒還有個學術會議。”

蘇子沐點頭，準備起身送送她。

卓芸起身，又擁抱了她，“你有任何需要我的地方，隨時聯絡我。”

告別卓芸，蘇子沐又獨自坐了一會兒，才起身離開。

她雖然被蘇向遠夫婦養大，但她的確不瞭解他們的事業，只知道他們總是很忙，忙著搞研究和做實驗。

突然，她覺得自己真是一個不合格的女兒。

當回過神來時，蘇子沐才發覺自己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她以前的家，那個有著很多美好回憶的地方。

她站在門口良久，輕輕推開了門。

“我回來……了。”

她喊道，但整個房裡靜悄悄的，只有她的聲音在迴響，再也不會有人說一句：你回來啦。

也不會再有奶奶在廚房忙碌的身影。

整個世界，彷彿只剩下了自己。

蘇子沐將房間門一一開啟，奶奶說過，要開窗開門讓空氣流通。

每間房間裡的佈置還是一如既往，沒有變化。

在奶奶的房間待了好一會兒，她才起身到了蘇向遠夫婦的房間，她想來看看到底有沒有像卓芸說的那些協議合同一類的。

仔細翻找了一番，她確實沒有發現有那樣的東西。

她又在他們常用的電腦中搜尋裡一陣，也並沒有這樣的協議存在。

蘇子沐想了想，他們確實不像是為了錢或者其他利益做科研的人，他們更專注於實驗本身。

她想，或許不應該去追究兩者之間的關係，授權與否又如何呢？能從此解決一個疾病不是更有意義的事嗎？她相信，他們也是這樣認為的吧。

蘇子沐回家時，江淮洲早就回來在書房處理工作。

“出去了？”

“嗯。”

相比他輕鬆的語氣，她卻盡顯疲憊。

“哪裡不舒服？”他急忙走了出來。

“沒有。”蘇子沐頹然地坐在一旁，“只是有些累。”

江淮洲知道她最近被爺爺的事折磨，但現在卻還不是告訴她實情的時候。

“我讓他們給你弄點吃的？”

“沒胃口。”

江淮洲見她趴在沙發上，幾次想開口，還是忍住了。

“我今天要出差一趟。”他說道。

“嗯。”

江淮洲有一絲失落，“不問問我去哪兒？”

“你注意安全。”蘇子沐淡淡地吐出了這幾個字。

“好。”

當他整理好檔案和行李出來時，蘇子沐已經在沙發上睡著了，江淮洲無奈地嘆了口氣，在她額頭上輕輕一吻，又替她搭了一個毯子，輕手輕腳地出了門。

蘇子沐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看來她真是太困了。

已經習慣醒來見不到江淮洲人了，她兀自下樓準備吃早餐，卻發現桌上有一個郵件，收件人是她。

她看也沒看就拆開了，裡面只有一個隨身碟，其他什麼也沒有。

小小的隨身碟靜靜地躺在她手心，突然，一陣莫名地恐懼在心中緩緩升起。

“誰送過來的？”她突然大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