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洲端著托盤上樓時,蘇子沐正坐在沙發上看著窗外發呆,沒有開燈。
他將托盤輕輕放在桌上,開啟了最柔和的燈光。
“怎麼連飯也不好好吃?”江淮洲揹著手走到她跟前,“過來吃點東西。”
他伸手去拉她的手,她沒拒絕,卻也沒有起身的打算。
“怎麼了?”江淮洲蹲在她面前看著她。
蘇子沐眼光微閃,“爺爺會好的,對吧?”
一說到這個話題,兩人內心都是沉重的。
江淮洲抿了抿唇,“會的。”
她頷首,“那就好。”
“別想那麼多,過來吃點東西。”他抬手摸了摸她的頭。
“那……兇手呢?”
“會抓到的。”
蘇子沐唇瓣微動,良久才開口,“那天我哭,是因為那個場景讓我想到我奶奶在醫院那次……”
這是她在向他解釋。
她怕他也不相信她。
江淮洲心臟像被一隻手捏住一般,一陣疼痛。
她還在自顧自地說著,“那個白色小瓶不是我的,我也不知道是誰放在我包裡的……”
“爺爺對我那麼好,我怎麼可能做這種傷害她的事……”
蘇子沐說完終是忍不住雙手捂著臉大哭起來。
現在所有的證據都指向她,她縱有百口也難辯。
江淮洲坐在一旁,將她輕輕摟在懷中,“這件事我會調查清楚,你別多想了。”
她從他懷裡掙脫出來,仰著一張梨花帶雨的臉望著他,“所以……你跟他們一樣,也覺得是我?”
他想伸手替她擦掉臉上的淚痕,卻被她躲開了,薄唇微動,卻是一個字也沒說出來。
蘇子沐收回目光,快速地擦了擦臉,再無半點剛才的脆弱,反而散發出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倔強和傲氣。
江淮洲知道她想聽什麼,但以他沉穩的個性,事情沒有結論前,他是斷然不會輕易說出相信她那句話的。
他兀自走神之時,蘇子沐臉上已經綻放出一抹淡淡的笑來,“是什麼好吃的?”
“餛燉。”
看她雨過天晴,江淮洲心裡也好受了些,伸手想將人攬入懷中抱抱,卻不想她似乎是沒看到他伸過來的手,先一步起身朝著餛燉的方向走去。
眉頭微皺,眼底的失望一掃而過,他收回自己的手放進了褲兜,起身看著她的背影。
“肚子還真的餓了呢。”蘇子沐拿起勺子舀了一個放進嘴裡咀嚼起來,蹙著眉看他。
“怎麼了?”江淮洲三兩步走了過去,“是不是已經涼了?還是不好吃?”
“你做的?”她挑眉問道。
江淮洲疑惑,“你怎麼知道的?”
“心有靈犀唄。”她一本正經地說道。
江淮洲才不會相信她的話,“我才不信,肯定是太難吃了。”
“嗯……非常好吃。”蘇子沐點著頭,重新舀了一個遞到他嘴邊,“你嚐嚐就知道有多美味了。”
她又把勺子往他嘴邊湊了湊。
他半信半疑地盯著她看,卻見她一臉真誠,沒有半分戲謔,張開嘴含住了勺子裡面的餛飩,嚼了兩口,轉身拿紙吐掉了。
哈哈哈哈哈……一旁的蘇子沐笑得前仰後合。
江淮洲臭著臉看她,遞給她一瓶水,“也太鹹了,你也咽的下去?”
她接過水連喝了幾口,“老公第一次下廚,再鹹也是好吃的。”
江淮洲:“???”
蘇子沐見他表情愣愣的,嘴角又微微上揚,一臉羞澀,與他平時的成熟穩重的作風相去甚遠,她來了心思想逗逗他,便突然探過身子在他臉頰上輕輕啄了啄。
江淮洲眼中笑意更甚,“你還是第一次這麼主動地叫我一聲老公呢。”
這下她倒愣住了,印象中她好像總是叫他名字,很少會這麼稱呼他。高興的時候,她叫他淮洲,不高興了,她連名帶姓地喊他江淮洲。
蘇子沐莞爾一笑,“喜歡我這麼叫你?那我就天天叫,老公,老公,老公……”
他扶額低頭,嘴角卻是壓也壓不住地上揚起來。
*
午夜,江邊。
一輛黑色轎車靜靜地停在空地,片刻後,另一輛黑色轎車緩緩駛進,停在了它身後。
後面車的車門開啟,一個女人一身運動裝,戴著口罩,頭上的鴨舌帽壓得極低,下了車,走到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