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言昊就這樣牽著我的手,無視那些追來的鬼怪,迅速從醫院後門撤離。 夜風微涼,耳邊傳來浪潮拍打江岸的陣陣悶響。 我偏頭一望,原來華僑飯店的後門竟然緊鄰岸邊。 江面烏黑如黛,倒映著城市夜景。 一輪明月隱入雲層,僅餘片縷清輝灑向江水中央。 “安言昊,別再走了!”我高聲制止,想要掙脫他的手。 他卻越攥越緊,力道大得驚人! 我下意識察覺不對…… 因為奶奶從小對我耳提面命,絕不能和任何男人發生關係。 所以我連公狗都沒怎麼摸過,更不習慣和男性產生肢體接觸。 這些年來除了龍冥淵,我沒拉過其他男人的手! 每次迫不得已要拽安言昊,都是隔著衣服薅他領口。 安言昊估計也是一樣,他打小在體育院校長大,身邊女生太少,把誰都當成兄弟處。 否則不會連江佩雯暗戀他都發現不了! 起初他薅過我的頭髮,被我胖揍了一頓後,改成扯我的袖子。 卻從沒有像現在這樣,主動牽我的手…… 我低頭看向我們相握的手,愈發覺得不對勁。 這時,口袋裡的魚擺擺露出了個小腦袋,拼命衝我搖著魚頭,似是在提醒我什麼。 那雙亮閃閃的大眼睛裡寫滿了驚恐和畏懼…… 我立刻甩開那人的手,厲聲道,“你不是安言昊,你究竟是誰?” ‘安言昊’緩緩回頭,眉眼間浮現出一抹陰戾,勾唇笑道,“王妃,好久不見啊!” 聽到這個熟悉的嗓音,我倒抽一口冷氣,“龍冥澤……怎麼是你?” ‘安言昊’笑容戲謔,與他那陽光俊朗的外表極為不符,“王妃,你為何總是能將我認出來?莫非,你對我早已芳心暗許,才會格外關注?” “我呸!”我啐了一聲,警惕地向後退,“你為什麼會在安言昊的身上,你都對他做了些什麼?” ‘安言昊’挑了挑眉,慢條斯理的說道,“我只是待在龍宮裡閒得無聊,便想出來看看你,恰巧碰上你與這位年輕男士……勾勾搭搭,好不檢點! 於是便附在他的身上,逗逗你罷了!” “我怎麼不檢點了?”我簡直烏雞鮁魚。 “林見鹿,你既已做了我的王妃,就不能再與其他男人獨處,更不能在夜裡與男人私會!”龍冥澤佔據著安言昊的身體,眯起眸子,半是玩味半是譏誚地說道。 “在千年之前,你這樣的行為可是要被浸豬籠的! 念在你剛過門不懂規矩,暫且饒了你。 若再有下次,我便將你的手骨折斷,看你還敢不敢牽其他男人的手!” “首先,我不是你的王妃!其次,大清早亡了,你那套男尊女卑的思想早就淘汰了! 現在社會男女平等,主打一個戀愛自由,婚姻自由! 如果你不瞭解這千年以來的發展史,就多學學你哥,趕緊找幾部電視劇惡補一下。 該被洗腦的人不是我,是你!”我冷臉看著他發瘋。 龍冥澤眸光狠戾,嗤笑了聲,“以後你就會明白,激怒我將是什麼下場!” 我見他態度如此囂張,不免擔心,“你把龍冥淵怎麼樣了?” 龍冥澤笑得既得意又驕矜,“他既然自投羅網,我豈能不好好招待? 為了不辜負我父母的在天之靈,我特地將龍冥淵關到了一個暗無天日的地方,他永遠也別想出來!” “你可真卑鄙!”我氣得渾身發抖。 “成王敗寇!”龍冥澤臉色陰沉,咬牙道,“當初他關押我的時候,你們集體沉默。現在我用同種方式對待他,你們怎麼就站出來反對了?” “如果不是你陰險狡詐,拿水族的性命威脅龍冥淵,逼他就範,他豈會受你的挾制? 不得民心就是不得民心,你以為只有人類不待見你嗎?水族一樣不願看見你! 醒醒吧龍冥澤,別再做你的春秋大夢了!”我狠狠瞪著他,一字一句說道。 龍冥澤被我戳中了痛處,雙眸猩紅如猛獸,還隱約閃爍著幾許病態的暗芒。 上次我激怒了他,他險些把我給掐死。 我以為這次他會更加變態,手中已經捏好法訣準備回擊。 誰知龍冥澤竟森然一笑,語調曖昧如情人間的耳語,“王妃,我這次真是來接你回家的,小鹿,跟我走吧!” 他越是這種態度,我就越覺得滲人。 身體不斷往後退,一步步被他逼至岸邊。 我看了眼身後黑漆漆的江水,揚頭說道,“你捱揍沒夠是吧?不許再叫我王妃! 我現在是你的嫂子,只要我不提離婚,這個身份就永遠都不會變。 我不會跟你走的,立刻給我從安言昊的身體裡滾出來!” 龍冥澤耐心耗盡,恢復了原身的樣貌。 如玉面修羅的臉上浮現出陰鷙,逐漸向我靠近,“我本想學著龍冥淵那樣,對你溫柔點的,誰叫你軟硬不吃,那隻好先讓你吃點苦頭了!” 我退無可退,飛快轉動羅盤。 一道刺眼的金芒從羅盤中射出,猶如利劍刺破黑夜,重重將龍冥澤彈開。 他眼梢微紅,暴戾如斯,“奇門遁甲……你跟龍冥淵那條臭蟲學什麼不好,偏偏要學這個!” 我見這招管用,立刻調動全身法力,催動羅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