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冥淵或許也覺得有些尷尬,試圖用科普的角度解釋道,“因此,很多動物都想跟龍族交合……也就是雙修。 明代謝肇淛創作過一本隨筆《五雜俎》,裡面寫道: 龍性最淫,故與牛交,則生麟;與豕交,則生象;與馬交,則生龍馬;即婦人遇之,亦有為其所汙者。 龍生九子,各有不同,便是這麼來的。” 我知道囚牛、睚眥、嘲風、蒲牢等等都是龍族的後代,但我沒想到它們之間的關係會那麼淫亂。 “那龍和人能生下什麼?”我一臉呆滯。 龍冥淵逆光而立,耳垂幾不可見染上緋色,“什麼都生不了,人類跟動物有生殖隔閡,除非……” “除非什麼?” 我原本只是好奇,可看到他欲言又止的模樣,反倒興起了一絲探究,偏頭打量著他。 “除非你有朝一日覺醒鹿靈血脈,幻出原型與我交合。”龍冥淵語速極快,含糊而過。 我:“……” 很好,那個什麼謝肇淛,你果然沒寫錯。 他他他,他居然連小鹿都不放過! 畜生啊!!! 龍冥淵沒與我再糾結下去,抬手拎起我的衣領,像捉小雞兒一樣把我甩到了他的背上。 “哎,你幹嘛!”我驚撥出聲。 “回家。”龍冥淵飛身而起,在半空中恢復了黑龍形態。 “龍行一日可達千里,龍冥澤之前把你扔下去的地方離守龍村有將近三百里,光靠步行得走上幾天,不如飛回去快一點。” 龍冥淵龐大的身軀在層層烏雲裡穿梭,時不時露出流光溢彩的黑鱗,披著落日餘暉飛在萬米高空之上。 “你這個樣子要是被人拍到了,會上熱搜的!”我伏在他的背上,雙手緊緊抓著他的龍角,在狂風中大聲吶喊。 我身上穿著龍冥淵綃織外衣,因此感覺不到寒冷。 也不知是不是他那啥的作用,現在我體內有股熱氣流竄,連迎面撲來的罡風都變得柔和起來。 “熱搜是什麼?”他問。 我現在沒法跟他解釋,“總之要是讓人類看到,你就完蛋了!相關部門會把你抓起來,解剖、做研究!” 他的語氣輕描淡寫,“知道了。” 說話間,我們已經飛到守龍村上空,隱約看到陸地上那些渺小如螞蟻般的身影正在緩慢移動。 我正要提醒龍冥淵避開人群,他卻急速俯衝直下,我嚇得雙手不自覺收力,死死抓住他的龍角,害怕他一個急轉彎就將我從半空中甩出去。 但龍冥淵落地非常平穩,還伸手扶了我一把,表情裡透露著一絲無奈,“你是把我的龍角當剎車了嗎?” 我扶著他站穩,頭暈目眩的擺手,“下次,下次我就適應了……啊不,還是別有下次了!” 龍冥淵眸內攜了一抹輕笑,很快又轉瞬即逝。 他望向那冰封已久的江面,削薄的唇略顯清冷。 雙手幻出無妄琴,修長的指節輕撫在弦上,奏響清音。 琴聲如萬壑松濤,震徹曠野。 冰面上綻出一道道細微的裂痕,隨著音律逐漸高亢,那些龜裂的紋路如樹枝般鋪散開來。 眨眼間江面變得像冰裂紋的瓷瓶,輕輕一碰就會全部碎掉。 一曲高山流水終了,尾音震顫不止。 岌岌可危的江面隨著琴絃震動,發出一聲穿雲裂石的巨響,‘嘩啦——’ 那些裂紋盡數破碎,冰塊跌入江中,被奔流不休的春水沖走。 同時,天邊烏雲退散,斜陽餘暉從雲層中一絲絲滲透出來,仿若闊別已久的天宮重開盛宴,萬兩金鱗灑向人間。 被陽光照射過的地方冰雪消融,枯枝抽出新芽,梅花爭奇鬥豔。 與山外隔絕了將近兩個月的守龍村,天氣終於恢復正常。 永珍回春,風暖林間。 我被龍冥淵這彈琴破冰的法術震撼到,星星眼地上前問他,“大佬,剛才這招你能不能教給我啊?” 龍冥淵抿了抿唇,欲言又止。 我以為他有什麼顧慮,比如獨家秘技不能外傳這種,立刻補充道,“我可以拜你為師,以後你就是我的師父了!” 龍冥淵眉心一跳,“不必!我不是不想教,是你學不了。” 我鬱悶了下,“為什麼啊?” “我以音律為法,專修琴道。也即是說,我的法力會隨著我的琴技提升而不斷加深,無窮無止。 那天,你在臥室裡彈琴的時候,我駐足聽了片刻。 你不善音律,且啟蒙太晚,已失去了先機……”龍冥淵說得很委婉,語氣裡竟有那麼一丟丟的嫌棄。 我面無表情,“你話裡有話,不如展開來說說。放心吧,我不生氣!” 龍冥淵如釋重負,不帶譏誚的聲調裡盡是真誠,“你天生五音不全,這輩子都與音律無緣,我對你只有一個請求……麻煩以後離我的琴遠一點,謝謝!” 我微微一笑,“你們龍族都像你一樣這麼會說話的嘛?” “有感而發,情難自抑。”他淡聲道。 要不是龍冥淵天天給我做好吃的,吃人嘴短,否則我非給他一電炮不可! 他瞧見我如此沮喪,總算善心大發,寬慰道,“你雖然學不了琴,但我會的東西還有很多,等以後有機會,我教你點別的。” 我的眼睛又亮了,“真噠?” 龍冥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