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叔外表五大三粗,長相頗有滿族男人的特點,現在卻用東廠公公的嗓音說話,搞得我好不自在。 “你這個劫數,我幫不了,恐怕也沒有人能夠幫得了,只能靠你自己渡了!” “胡,胡奶奶,我不是來問我自己的,我是來問我奶奶的!她……”我的話還沒說完,便被馬叔打斷。 “不必說了!”馬叔對我比劃了個打住的手勢,“我知道你想問什麼,小妹妹,你奶奶的魂被一個很厲害的東西抽走了,我可得罪不起他!” 我顧不得緊張,連忙追問,“那個抽走我奶奶魂的東西是誰?” 馬叔媚眼如絲,拉長調子說道,“這我可不能告訴你,否則他若是找上了我,我也吃不消的。” 我急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他扭了扭腰,輕哼道,“行了行了,知道你胡奶奶最見不得美人落淚,跟我玩這套是吧? 我只能告訴你,那個東西跟你沾親帶故,流著跟你一樣的血呢!” 沾親帶故? 我除了奶奶哪裡還有什麼親人啊! 陡然,我想起前兩天找來,自稱是我親生父母的溫有才夫婦…… 會是他們嗎? ‘馬叔’抬手,似是想要摸摸自己如花似玉的臉,結果摸到一手胡茬,面露嫌棄。 “快去吧小妹妹,你必須得在一個月之內把你奶奶的魂給找回來,否則你奶奶的肉體就會死掉,會腐爛發臭……到那時候,你做什麼都晚了!” 我正要開口再問些線索,馬叔卻已經恢復了正常。 他晃了晃腦袋,眼神變得清明起來,語重心長道,“仙家辦事也是講究緣分的,它們說幫不了,咱們也不能強求。 不過好歹仙家給你指明瞭一條道,你不如先回去想想,那些跟你著有血緣關係的親屬,誰會害你奶奶?” 除了溫有才夫婦,我暫時想不出其他人。 那天奶奶不肯接溫有才遞過來的錢,我從他臉上尋覓到了一絲狠厲。 或許忌憚奶奶是個薩滿,也或許是不想給我留下不好的印象,總之沒有當場發作。 但我能感覺到,這對溫有才夫婦不是什麼善茬。 他們為了讓我相認,請別的邪祟來抽走了奶奶的魂,也有可能! 我謝過馬叔,給他留下了一些香火錢,起身離開堂口。 不知是被香薰得太久,還是一宿沒睡的緣故,腦袋昏昏沉沉,連自己怎麼走回家的都忘了。 王嬸見我如此失魂落魄,小聲問道,“小鹿,那姓馬的怎麼說?” 我面色格外沉重,“奶奶的魂不是丟掉了,而是讓別的東西給抽走了!” 王嬸眼底浮現出驚恐,“那咋整啊?” 我剛才吹了一路的冷風,頭腦總算清醒了幾分,顧不上回答王嬸的話,側身跑進了臥室裡。 開啟床頭櫃的抽屜,取出那個牛皮信封。 厚厚一疊紅色鈔票掉落在地上,其中還夾雜著張寫了溫家地址的字條。 我彎腰撿起那張字條,嘴角滲出一抹冷笑。 那天早上他們走的如此乾脆,我還當他們已經死心。 原來早已留下後手,逼我不得不主動上門! 我把那包錢揣進懷裡,出門對王嬸說道,“嬸兒,我得去一趟江對岸的遇龍村,奶奶這邊,恐怕還得勞煩你幫忙照看下。” 王嬸坐在我家火炕前,正給她的兒子納鞋底,聽後爽快答應,“你放心去吧,這裡有我呢。” 推開院子大門,羽絨服一角被冷風吹起,寒意逼人。 但跟昨夜相比,白天的風雪已經小了很多。 天幕陰霾低垂,籠罩著佈滿銀霜的江面。 我不能靠近龍王廟,索性繞道從山林間穿過,走了整整一個小時才來到了對岸的遇龍村。 按照溫有才給的字條找去,發現整個村子裡最氣派的小洋樓就是他們家。 別人都是一層矮平房,只有他家是三層歐式別墅,院子比村長家的還要大。 我靠近門口,一條羅威納犬隔著鐵門衝我狂吠不止。 “汪汪——” 這種狗極其兇猛,能夠與狼作戰,看護牛群。 我們這片山區常有野獸出沒,有錢人家裡都會養一兩條烈犬,防止熊瞎子上門。 但這種狗如果沒有馴化好,咬起人來也絕不鬆口。 我盯著那條羅威納犬,緊張的向後退了兩步。 這時,門內傳來一道清脆嬌媚的女聲,“笨笨,別叫了,再叫我把你燉成狗肉湯!” 那條惡犬竟真的不叫了,夾著尾巴溜回自己的狗窩。 片刻後,一個跟我年紀相仿的女生從別墅裡走了出來。 她穿著非常時髦,一身酒紅色連衣裙長及膝彎,露出纖細筆直的小腿,包裹著一層膚色光腿神器,小香風款的雙面呢大衣上還綴著幾顆珍珠。 長相也稱得上俏麗,柳眉鳳目,妝容精緻。 眼皮畫了一層亮晶晶的眼影,口紅顏色嬌豔欲滴。 舉手投足間嬌氣十足,像個被寵壞的小公主。 “你找誰啊?”那女生似是在埋怨我大冷天把她叫出來,語氣有些不悅。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