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有才夫婦一怔,愕然道,“林奶奶跳祭神舞的時候從戲臺上摔了下去,現在昏迷不醒,這麼大的事,昨晚村子裡就傳遍了呀!” 我厲聲問道,“是不是你們對我奶奶做了些什麼?” 溫有才一臉無辜,“我們什麼都沒幹啊!” “難道不是你們做了手腳,在祭神時勾走了我奶奶的魂?”我打量著他們的神色,繼續試探。 “我們普通老百姓哪會什麼勾魂邪術,你以為誰都是你那個神棍奶奶啊!”溫婷朝我翻了個白眼,被付紅梅掐了一把。 我見他們的神情不像是作假。 如果奶奶的事真跟他們有關,他們現在就不會是這個態度,而是開始跟我談條件了。 可那個狐仙說,勾走我奶奶魂的傢伙,身上流著跟我一樣的血。 難道在這世上,我還有別的親人嗎? 我把這個疑問拋了出來,溫有才卻搖搖頭,“沒有了,你出生那年,家裡的老人相繼去世了……” 從溫有才的話裡得知,溫家這一脈到最後只剩下我和溫婷了。 我再次陷入了迷茫,狐仙給的線索到這裡就中斷了。 “小鹿,我們知道你為林奶奶著急,但也別胡思亂想啊! 我們家有一位私人醫生,他就住在下游的村子裡,明天讓他先去給林奶奶看看,弄清楚到底得了什麼病,你心裡也好有個底。” 付紅梅出言安慰我,並給溫有才使了一個眼色。 “對對,那位醫生很厲害的,之前小婷高燒不退,他一來就給治好了!”溫有才連忙附和道。 我現在全然沒了方向,又恢復了病急亂投醫的狀態。 不過付紅梅說得也有道理,就算醫生不能將我奶奶治好,也能想辦法讓奶奶的肉身保留時間更久一點。 “能不能今天就讓那個醫生跟我回去?”我語氣有些急躁。 “現在已經八點鐘,外面天都黑透了,本來下著大雪路就不好走,這黑燈瞎火的,讓你一個人過江我們也不放心啊!”付紅梅柔聲勸道。 “小鹿,你今晚留在家裡住吧,等明早雪小一點再走,也不差這一個晚上。” 付紅梅提醒了我,黑夜降臨,我是萬萬不敢再靠近江邊的。 可如果回程繼續走那條山路,豈不是又要和紙人大姐臉貼臉了? 想到這裡,我渾身打了個寒顫。 罷了,今晚還是留在溫家湊合一宿,等天亮再走比較安全。 好歹我也算是他們的親生女兒,總不可能趁我睡著,把我拉去緬北嘎腰子吧! 溫有才他們聽到我願意留宿,臉上流露出的歡喜做不得假,可見是真心想讓我住下來。 吃晚飯時,付紅梅一共做了十道菜,雞鴨魚肉,牛羊海鮮,比年夜飯還要豐盛。 桌子中央擺著一隻清蒸帝王蟹,雖然是冷凍過的,口感沒有那麼驚豔,但足以讓我暗歎。 看來溫家是真的有錢,而且比村長家低調很多,也不知是做什麼生意的? 溫有才和付紅梅不停給我夾菜,沒一會兒,我碗裡的食物便堆得老高。 碗裡的菜還沒吃完,付紅梅又夾給我一隻蟹腿,溫婷卻明顯不樂意了,重重把筷子撂在桌上。 “媽,你不是說這隻帝王蟹是給我買的嗎?” 溫有才不以為意,邊給我盛湯邊敷衍道,“你一個人又吃不完,給姐姐吃只蟹腿怎麼了,以後想吃再給你買!” 溫婷氣得眼眶發紅,咬唇怒道,“爸媽,你們偏心!” 說完,轉身上樓,回到她自己的臥室裡,‘嘭’的一聲關上了房門。 付紅梅有些尷尬,“溫婷這孩子被我們給寵壞了,小鹿你別跟她一般見識!” 我挑了挑眉,什麼都沒說,把那隻蟹腿啃得乾乾淨淨。 晚飯過後,付紅梅帶我上樓休息。 “客房很久沒有住人,灰很大。今晚你就和小婷一起睡吧,剛好你們姐妹也能彼此瞭解一下,促進促進感情。” 還沒等我開口拒絕,付紅梅就推開了溫婷的房門。 粉色的背景牆,雲朵形狀的吊燈,歐式梳妝檯,還有一看就很鬆軟的帷幔床。 住在這裡的女孩子簡直就是迪士尼在逃公主,滿足了所有少女的幻想。 溫婷卻用身體堵住了臥室的門,也隔絕了我的視線。 她狠狠剜了我一眼,慍怒道,“我和她沒有感情,她愛上哪睡上哪睡,總之不許進我的房間!” 付紅梅訓斥了她一句,“小婷,別任性,林見鹿是你的姐姐!” “我沒有姐姐!”溫婷的態度極為不屑,“你們認她,我可不認她!” “正好,我也不想跟你一間房,你的香水味燻得我頭疼。”我冷漠開口。 付紅梅一時犯了難,猶豫道,“那……小鹿你今晚跟媽媽一起睡好不好?” 我不置可否。 上學時在火車站等車回家,為了省下半宿的旅店錢,我連塑膠椅子都睡過,什麼可挑剔的。 溫婷似是還想說些什麼,被付紅梅用眼神制止。 我跟隨付紅梅來到臥室,她翻出一套洗乾淨的睡衣遞給我。 衣服上散發著淡淡的山茶花香,和她頭髮的味道一樣,溫馨而淡雅。 關了燈,我和付紅梅平躺在那張柔軟的大床上,中間的距離還能再睡下一個人。 我在黑暗中偷偷瞄